乖乖的生物钟很准时,一到点就犯困,尽管有时会因为玩得太兴奋而看起来很精神,但再过多一段时间,她就顶不住了。
苏小婷带着乖乖来找白止时,小家伙就蔫蔫的,眼睛都迷湖了,哈欠一个接一个,见到白止她就伸手要抱抱。
“妈妈~回家睡觉觉~~”小奶音软绵绵的,完全不复精神时那般娇糯。
老太太和陈娟华心疼极了,都说着要抱乖乖回去睡觉。
犯困的小孩子脾气挺大的,谁抱都不要,就是要白止抱。
老太太其实也困了,虽然是可以强撑到看完戏,但既然乖乖都闹着要回家睡觉了,也不坚持了。
苏小婷也跟着回去了,她明天要开学了,也不能太晚睡。
乖乖没有撑到回到家洗完澡再睡,在路上她枕着白止的肩膀,攥着白止的衣领,闻着让她安心的味道,沉沉睡去了。
至于想穿戏服的小心愿,早就被她抛之脑后了。
不过她另一个小心愿达成了,那就是不洗白白。
谁也不忍心将小家伙弄醒,只是动作轻柔地用打湿的小手帕给她擦擦身子,换上新的纸尿裤。
白止将小家伙抱到小床里,给她盖上小被被,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模样,笑道:“脏宝宝,不洗白白变臭宝宝!”
“说什么呢,我们乖乖奶香奶香的,怎么会是臭宝宝呢!”陈娟华瞪了眼白止,“你也早点洗澡睡觉,别忘了肚子里还有个呢!”
说完,陈娟华自己就先打了个哈欠,白止看到也跟着打了一个。
在农村生活久了,好像也融入了农村的作息。
苏清河是差不多十一点回到了,家里的灯开着,但人都睡着了。
年例晚,是要和除夕夜、初一晚一样,开通宵灯的。
他推开房门,看看熟睡中的白止,又看看乖乖,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去杂物房拿出一卷鞭炮,特意拿到大门口摊开,等下会有人在电房拉闸停电,大家就知道是要担火把出船了,到时家家户户都要放鞭炮送花船的。
鞭炮放到院门口外面,屋里关好门窗,就不会吵着家里人了。
摊好鞭炮,苏清河又回到院子,扛起晒干捆起来的竹子走了出去,刚好碰到同样扛着一捆干竹子的苏勐。
俩人结伴去到苏致良家,苏清河跟苏致良打了个招呼,让他等下出船的时候,去他家帮忙点下鞭炮。
又在他家等了一会,苏清海才开着车回来。镇上的两所中学同样是明天开学,但他们又晚自修,学生需要提前一晚回校,苏清海和同事在家吃完年例饭,就一起回学校了。
到庙屋时,大戏已经结束了,看戏的人和摆摊的人都散去了,戏班子正在台上收拾着东西。
之前卖米筒的那块土地点着了一个火堆,火苗在山风中摇曳着身姿,已经有一些比较急切的人,把干竹捆成的火把放到火里点着了。
苏清河倒是不着急,把火把放到地上,坐着跟旁边的人吹牛打屁——哪个村子是年例头,哪个村子就担火把。
没等多久,庙屋就响起唢呐、镲等声音,苏清河是第一次担火把,以前是年纪小用不着他,后来就是苏清池在家接过这个任务。不过他有嘴有眼,会问会看,见大家都争先恐后去引着火把,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快要出船了,正在进行着出船前的仪式。
用苏清河捐款定购的大花船从庙里被抬出来,这艘白天跟着游神的花船,里面关押着各村的邪祟,在游神结束后就一直放在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