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应该放塘了吧?”老太太问道。
姚金芳点头道:“明光的意思就是放塘,这鱼养了两三年了,七月底发水浸时跑了不少,估计下网也网不到多少。”
说到发水浸,她就心疼地叹了口气,虽然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他们的压力也没有了,但损失是明明白白的,而且还没有补贴,也就田里水稻补了些钱。
今年放塘是必须的了,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吧。
苏清河和苏明光这时也在讨论这件事,听到苏明光说放塘,苏清河就兴奋起来了。
“这么说,到时候可以来挖泥鳅挖黄鳝喽?”
苏明光笑骂道:“你都快三十了,怎么还跟小时候那样?”
苏清河瞥了他一眼,乐道:“你别光说我啊,当年是谁带我们下塘,又是谁挖得比我们还快的?”
其实也不止苏明光,很多大人都下塘摸黄鳝了,那玩意煮粥煮汤都好吃,谁摸到就是谁的,他们大人一个比一个挖得欢,小孩子们跟着他们屁股后面,把自己弄成小泥人了,也基本什么都没捞着。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给苏福打了个电话,大言不惭道:“明光叔说今年放塘啊,早点回来,咱们把他家黄鳝全摸了。”
“你还会摸黄鳝了?”电话那头,苏福鄙夷地说道,“不是我小看你,你才下过几次塘,捉过多少黄鳝?”
“所以这不打电话跟你说了嘛。”苏清河笑道,苏福没说错,以前小塘还没填平时,村里两张鱼塘隔个两三年放一次水,他下塘的次数还真不多,主要是老爷子不让他下去。
好几次下塘都是偷偷摸摸下去了,下去了还要往脸上抹泥,就是为了不让老爷子发现,其实也没有用,老爷子火眼金睛,每次总能在岸边一眼认出他来,然后就让人把他抓上来,拎回家洗干净再打一顿。
“诶,对了,明光叔,以前我阿公让人抓我上岸,好像每次都是你抓的我吧?”苏清河顾不上还在跟苏福说电话了,记忆有点久远,很多事没提到就想不起来。
电话里,苏福拱火道:“对对对,就是明光叔,不管抓谁,他都是最积极的!”
苏明光没辩解,笑着走远了。
苏清河也没去追,隔着电话跟苏福来了一波回忆杀,正要挂电话打给苏泉时,苏福迟疑了下,说道:“阿泉今年过年应该不回去了。”
苏清河眉头轻皱,“咋滴呀,就算明威叔逼婚得厉害,他也不至于过年都不回来吧?”
“阿泉出了点事,他没跟家里说,也让我不要说!”苏福的语气能听得出非常挣扎,显然他也不确定这事到底该不该跟苏清河说,不过他既然主动挑起这个话头,说明心里已经有了偏向。
苏清河帮他做出了决定,“不让你告诉他家里人而已,可以跟我说吧,你也知道,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也能很快查到出什么事了。”
苏清河这时候的语气很平静,苏福这个知道内情的人都不着急,说明事情不会太严重。
苏福也下定决心了,跟苏清河说了事情经过。
早几天前,苏泉在厂里抬大理石板时,由于脚滑摔了一跤,尽管收手很快,但还是被砸到了左手的中指和无名指,致使这两根手指指甲那一节出现粉碎性骨折。
苏清河无语道:“我能理解你们报喜不报忧的做法,但这种事为什么要瞒着我,是不是我今天不打这个电话,你们就不跟我说?”
苏福尴尬地笑了笑,“之前阿泉打电话告诉我时,千叮万嘱我要保密的,我觉得吧,这事不应该瞒住家里……”
“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