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的阮心莲衣衫整齐,刘海垂下,脸色苍白,但是尸身本身不也是无血色的吗?
他心中很紧张,指望着看见这样的阮姨娘,能打消纪域让仵作验尸的行动。
他之前已经安排人给阮心莲清洗干净,又换上了整洁衣服,有头发遮掩,心口的伤又有干净衣服遮挡,粗粗一看,是看不出什么的。
他还陪着笑脸道:“纪大人,你与侯爷同朝为官,这位毕竟是侯爷的妾室,若让她尸身呈于人前,多少还是有些不好,还请纪大人全侯爷一些脸面!”
纪域看着何德昌的眼神有些古怪。
他也很无奈啊,看他这阵接的是什么案子?
儿子告父亲毒杀母亲,要去验尸的,那去的也是一品尚书府邸,验的也是一品尚书的夫人。
如今又有告良妾被主母打死的,这是一口勋贵府邸,这还只是个小妾,有何验不得?
他也很无奈啊,看他这阵接的是什么案子?
儿子告父亲毒杀母亲,要去验尸的,那去的也是一品尚书府邸,验的也是一品尚书的夫人。
如今又有告良妾被主母打死的,这是一口勋贵府邸,这还只是个小妾,有何验不得?
他道:“何管家,你何以如此阻拦法?查出事实如你所说,才更是全了侯爷颜面,你如此藏着掖着,岂不是太过古怪?”
说完,不再理会何管家,叫仵作:“验!”
何管家见苦求无果,干脆豁出去道:“不行!”他义正言辞地道:“侯爷不在,但侯爷出门时交代小人负责府中的事宜。这位阮姨娘虽是侯爷妾室,但也是侯爷的女人,不管她是生是死,都是侯爷的人,她清白之身,岂能让一个男子查来验去?”
纪域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道:“王娘子,你来!”
仵作身后的那个妇人上前一步:“是!”
何管家:“……”
一块布幔隔开,王娘子在里面验尸,很快把结果决报出来:“死者头部有伤,为瓷器之物重击破碎,伤口存留极细微瓷器碎片!”
“致命伤在心口,伤口皮肉光滑,疑为匕首类利器所伤,一刀毙命!”
……
“死于他杀!”
……
纪域转头,道:“何管家,侯府不是还扣押着两人吗?难道侯府还想私设刑堂?还不把他们放出来?”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那蒲阳府府台范青田,还有这位阮姨娘的表兄呢?他们自进了侯府就没出,你们不会已经把他们灭口了吧?”
何德昌瞪大了眼睛,纪大人这话很不对呀,纪大人是京兆尹,凡事应该公事公办,怎么此时却似乎带了情绪?
不等他说话,纪域又道:“既然没被灭口,带本官去看看,本官要一并把他们带走!”
何德昌知道,这时候要是再打马虎眼,侯府才真是说不清楚。
至于这两位见了京兆尹会不会乱说话,已经顾不得了。
侯爷都被下狱了,他一个管家,怎么和京兆尹对着来。
此时他倒有些庆幸,侯爷当时是起了杀心的,只是因为范青田的话,才一时没有决定马上动手。现在,人虽然被软禁看守,但确实还是毫发无伤!
纪域看一眼门两边站着的八个家丁,顿时明白。
他使个眼色,捕快们便冲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范青田和赵七出来了。
纪域就地询问,范青田赵七没有丝毫隐瞒,便将他们看到的那一幕说出来。
纪域似乎笑了一声,沉声吩咐道:“原来良妾被杀,是侯夫人所为,那对不住了,侯夫人只好去京兆尹的大牢里逛一圈!”
何德昌人都吓毛了,侯爷已经被关进天牢,世子不在,现在府里没个主事的,纪域竟然还想抓夫人?
他急声道:“不行!”
纪域瞥他一眼,声音顿时严厉:“何管家,轮到你说不行?”
何德昌知道轮不到,但他是管家啊!
纪域挥手,捕快们便去抓人。
命案在身,有人证,哪怕是侯夫人,纪域也没有手软。
其实以定远侯这样的门户,加上宫中大皇子和宁妃的关系,这件事还是有转寰余地的。
但纪域不想转寰!
柳氏自己都没想到,他以一个侯夫人之尊,竟然还会有一天被捕快们押去大牢。
她脸色铁青,对着纪域道:“纪大人,本夫人也是有诰命在身,你如此不留情面,是要与定远侯府为敌吗?”
她是三品诰命夫人,而纪域却仅是四品。
纪域硬梆梆地道:“侯夫人,杀人偿命,东夏律法一向如此,如今人证俱在,你这是要让本官徇私吗?拿下!”
捕快们并没有管这位是什么身份,直接将人拿下,押了就走。
柳氏心中又惊又怒,又羞又恨。
她自嫁入定远侯府后,身份尊贵,人人看重,谁见了不热情有加,尊敬有加?如今,像个贱民一样被押走,她嘴唇都咬破了,暗暗发誓,这件事她记下了。
阮心莲的尸身也被一并拉走了,这是凶案,案犯未定罪,自不能让侯府自行处置,而范青田和赵七,也随着纪域一众人离去。
何德昌眼睁睁地看着柳氏被带走,火急火燎地先去禀告了老夫人。
秦老夫人一听,也是呆住了。
柳氏杀人?
柳氏被带走?
还有她儿子,可是定远侯,是宫中贵妃娘娘的亲兄长,是大皇子的舅舅,竟然被直接带去了天牢关押?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事和天塌地陷没什么区别。
老夫人立刻吩咐人去打探消息,又派人去找秦旭然。
此时的秦旭然还在敬王府。
敬王进宫还没回来,他着急地茶都喝不下,已经问了好几回了。
好在敬王府的下人很快来报:“王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