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四皇子与庄国公府的事已经查出了眉目。
庄国公和镇远将军一起在军粮上做文章,侵吞了大量的金银不说,那庄国公竟然还在青州有一处铁矿。
东夏律令,所有金、银、铜、铁矿产必须由官府开采,私人不得采矿,金银可壮国库,铜铁可铸武器,才会被明令禁止。
可庄国公在青州有一座山,山中产的铁被开采出来后,全部被他私藏,在楚朝阳派人去查时,也如有神助,竟然一查一个准,不但查到了这铁矿山的地址,年产量,甚至还查到了这些铁用作了什么。
原来庄国公早早地为四皇子练了一支私兵,已经有三万多人,那些私兵的武器,便全是来自于那座铁矿!
一个皇子,练私兵做什么?想造反吗?
若说别的,皇上还不会这般生气,但是涉及造反之事,皇上是绝不会宽宥的。
当奏折呈送到御前时,皇上大怒,摔了手边的青瓷茶碗,恨声道:“好啊,真是好得很,拿朕给东境的粮草,拿朕青州的铁矿,一起养自己的私兵!魏家有一个镇远将军,一个护军都尉,这还不够,竟然还养私兵!这是见朕命太长了,想取而代之了!”
刘公公忙轻手轻脚打扫地上的狼藉,这种事,他可不敢劝。皇上正在气头上,谁劝谁倒霉,搞不好还会被当成共犯!
倒是堂下的楚朝阳脸色如常,他接手此事,就知道这是父皇让他立威呢。
既然立威,怎么能不做得彻底一点,做得漂亮一点?
而要做得彻底,做得漂亮,那就得一挖到底,只要庄国公一党和四皇子做过的,全都给揪出来,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皇上虽然生气,但是这些年,他原本也只是把四皇子推到台面上,对他倾注的感情不多,只有单纯的生气,并没有身为老父亲的痛心。
发完脾气后,皇上道:“查,继续查,朕倒要看看,朕的这个好儿子还做了多少好事!”
楚朝阳道:“是!”
此时的楚云程,在天牢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待了半个月,他快要疯了。
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他是皇嫡子,前途无量,死一个魏羌恒,怎么就弄成如今这样的局面了?
同样在天牢里的庄国公,在经历半个月无人探问,无人提审之后,哪怕他心稳如老狐,此时也有些绷不住。
可惜他被关的地方与四皇子甚远,两人连交换一下信息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形都做不到。
在楚朝阳全力去掀翻庄国公和四皇子的一切的时候,皇后在宫里也快疯了。
她正位中宫,为后宫之首,平时金尊玉贵,就算宁贵妃不时来阴阳几句,但身份地位在这里,也讨不到好去。
可现在,她虽还是皇后,母家和儿子都被关进天牢,那些嫔妃每天都来,明着请安,实际上不是来看笑话就是来阴阳怪气。
这些尤在其次,皇上也不来,更不见她,她连求情都无门。
她很清楚,这些年,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可以登上太子之位,父亲做了许多事,毕竟夺嫡之争,关系太大了。
但现在皇上查到了什么程度,又会不会一查到底,她也不敢去赌君心。宫中这么多的女人,来了去了,她虽是皇后,并没有自信到觉得皇上对她就多更多情意。
在四皇子一党愁云惨雾的时候,威武侯府倒是喜气洋洋。
经过裴世渂半个多月的诚心和努力,洛沂霜终于答应了和他再续婚约。裴世渂立刻就进宫向皇上讨了一道赐婚圣旨。
虽然四皇子的事让皇上心情不佳,但是对这个充盈了国库,又让东夏版图扩张的威武侯,他还是很给面子的,赐婚圣旨很快就送到了洛家。婚期也定了,在一个月后的十五,月圆之日。
不过东境情况有点不乐观。
南齐大军果然已经打到了谷俞城,虽然兵部侍郎乔明诚及时赶到,但守得也相当艰难,南齐的攻势太猛了。
外患的时候,四皇子党这样的内忧,就让皇上尤其痛恨。
而楚朝阳,有皇上安排的人手,有刑部尚书,大理寺协助,将四皇子党的老底都差点掀翻了。
厚厚的一叠罪证,各种都有。
吞军饷倒卖军粮,私采矿产,练私兵这种严重的之外,还有勾结地方官侵占用地,打死人命这种,在那些大罪面前,竟还是最轻的。
而四皇子一党,这些年涉及的人命,足有五六十条。
而涉及的人,也占了朝堂的四分之一。
皇上大笔一挥,该抄家灭族的抄家灭族,该杀的杀,该贬的贬,该免的免!
皇后在后位上战战兢兢一个余月后,终于等来了于她来说天塌地陷的圣旨,废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庄国公夺爵位,府中男丁成年者斩首,未成年及女眷流放!
魏雯这个千娇百贵的国公府嫡小姐,在婚期还没到的时候,和未婚夫一家一起,踏入流放之路。
四皇子楚云程,贬为庶人,圈禁于府中。
最有望成为太子的皇嫡子四皇子连同其一党,就在短短的两三个月间,像一座巍巍高山,轰然倒塌。速度之快,让很多人都没恍过神来。
而东境,皇上不得不再次派兵将支援。
在楚昕元和楚景弦中,他选择了楚景弦!
在楚景弦要出征时,沐清瑜去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