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远的后臀腰背处出了血,又怕打出内伤,请了御医开了药,还人参血燕地养着。
而每天游手好闲的西唐太子李澄御,终于在西唐随行官员的劝告下,想起了正事,呈递了请见的国书。
皇上定于后日在锦华园设宴。
这段日子,李澄御在京城中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其实都有人详细地汇报给皇上。
对于他迟迟不去面见皇上,而是吃喝玩乐眠花宿儿,皇上并不生气。他甚至有些高兴。
西唐的太子是这样的德性,这是大好事啊。
看到了吧,这就是早立太子的坏处,他的皇子们,断不会像这样纨绔,除了老七,当然,老七不会是太子。
等这位西唐太子登了皇位,西堂的国政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那时候,西唐就再不会是东夏之忧了。
而沐家父子因为惹了李澄御,被李澄御挤兑着打了板子的事,皇上自然也知道,不会听信沐明远奏折上的一面之词。
他对沐明远的态度奇怪得很,说因裴漪之事迁怒吧,却又让他一路升到一品大员。说早放下裴漪之事,因他是人才而重用吧?却又不让他参与军政机密。
东夏无内阁,丞相与中书省,除了廷议之外,就是平时皇上讨论国事时最倚重且常召见的人。另外,魏国丈,定远侯,也会出现在召见之列。
也正是因为这样,朝中不少大臣都在猜测,皇上仍然是在大皇子和四皇子谁为太子的事上举棋不定。
沐明远也做过不少努力,发现皇上对他的恩宠信任似乎也就这样了,他才会早早站队,借着和定远侯成为亲家,搭上大皇子这艘船。
这样只要大皇子登基,他就是最得新皇信任的心腹之一!
趴在床上的沐明远心中恨啊。
他明明离新皇最信任的心腹只有一步之遥,但皇上却还不颁布大皇子为太子。以至于他这个已经站队大皇子的吏部尚书,还被一个七品都司给打了板子。
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就算他咽得下,光是想想他再次回到朝堂上,那些同僚们的幸灾乐祸,就让他一口血梗在喉头。
七皇子,他不会放过的!
他一品大员的脸,七皇子毫不在意,没有说出丝毫维护之词,但凡他有心维护,哪怕是西唐的太子,也不能让他被打板子。
等大皇子成为太子后,就算大皇子无心对付七皇子,他也定要进言左右大皇子的心意。
李澄御,他也不会放过的,等以后,他会让东夏发兵灭了西唐的。
南城都司,他更不会放过了!
一个小小的七品官,狐假虎威,灭他如灭一只蚂蚁一般!
正在床榻上恨恨地想着,管家就匆匆进来,急道:“老爷,南城都司派人来送信,说是少爷发起了高烧!”
沐明远听到少爷两个字,先是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逆子,他会躺在这里吗?但又听说发了高烧,顿时皱眉。
这时,得到消息的孔宜佳已经哭着跑进来了:“老爷,雍儿生病了,这可如何是好?老爷呀,雍儿可万不能有事呀……”
沐明远正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耳朵里就塞满了孔宜佳的哭诉。哭声低回婉转,梨花带雨。
要是平时,沐明远会觉得很是受用,并心生怜惜,将人捞进怀里安抚,但是此刻,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的,身上的伤连着耳中的嘈杂,让他忍无可忍地喝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