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他和沐清瑜如今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他不想破坏这样的局面。
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帮忙。
有人情在,他怎么都不亏!
东方墨晔忽地反应过来:“其实你第一个想要寻求帮助的人,并不是我,对吗?”
如果是,她不会现在才说。如果今天他不来威武侯府,沐清瑜会找的应该是别人!
不知为何,想到沐清瑜心中还有别的人选,他心底里竟然涌出一些不舒服的情绪。
沐清瑜道:“我是突遇此事,暂时没有想到谁能帮我。但一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脸上虽是笑容依旧,心里却不禁想,东方墨晔果然敏锐,她既然让商队走这条路,在商队行走之初,肯定是先通了路的。
不然,有多少银子可以填进去?
只是打通了路,只是保证这条路是通的,但是路途上的意外却是无法预料的。
沐清瑜在接到消息之初,准备采用的方法是从万裕郡守处着手,那位郡守有个视如珠宝的儿子,想让他拜一位名望极高的老先生为师。
而那位老先生,不巧的是在一年多前来参与玉鼎学宫学术盛会时,遇到了麻烦,被沐清瑜所帮,那位老先生曾说过,欠沐清瑜一个人情,以后沐清瑜可以以此人情让他答应一件事。
如果老先生同意收那个郡守的公子为徒,条件是让郡守查明真相,把被牵连的俞倾铉一众放了,郡守应该会很乐意。
不过郡守公子品性如何,是否适合做老先生的弟子,沐清瑜一时无法得知。
虽然有这个人情在,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勉强老先生收自己不喜欢的弟子。
在看到东方墨晔时,她想到东方墨晔是从南齐起家,大本营就在那边,在人面上,肯定比他更熟。
若是他愿意帮忙,两人本就有合作关系,以后的合作中,这份人情能还上!这可比让老先生违心收徒好多了。
“是吗?”
“当然!”
东方墨晔唇角上扬,他接受这个解释,而且,觉得很合理。
但同时他又想到,看来他在沐清瑜的心中的地位,还有待加强。
他提高声音:“墨池!”
墨池本来站在厅外,此时应声而入:“主子!”
东方墨晔道:“咱们的人,和万裕郡守可有交情?”
墨池想了想,道:“去年万裕郡闹山匪,是主子让我们捐银子,才寻到高手把那些山匪捉拿,万裕郡守对主子甚是感激!”
万裕郡的海中鲜货那般肥美丰腴,墨濯商行当然也在那边设了点的,不过他们不做长途,做短途而已。那边从郡守到下面的知县,甚至里长,墨濯商行都熟。
东方墨晔转头问沐清瑜道:“清瑜,你那商队的总领队叫什么名字?”
沐清瑜道:“俞倾铉!”
东方墨晔对墨池道:“立刻飞鸽传书过去,万裕郡漆狇府有一起案子,因一支商队恰好经过,被牵连,叫我们的人周旋一下,将这位俞倾铉和他商队的人尽快放行!”
墨池道:“是!”
他说完,立刻转身离去。
沐清瑜真诚地道:“多谢!”
“不必!”东方墨晔微笑,“朋友之间不言谢!若你觉得心中不安,不如明日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东方墨晔卖关子!
沐清瑜道:“好!”
见她答得爽快,东方墨晔心情更是愉悦。
东方墨晔提出拜见一下主人裴霁。
沐清瑜自然无法拒绝这个合理的礼仪,她给两人做了引见。
东方墨晔执晚辈礼,道:“小子东方墨晔,见过裴爷爷!”
裴霁笑道:“好好好,东方公子一表人才,年少有为,我这个老朽,痴长了岁数,不如小友多矣!”
东方墨晔谦虚地道:“当年东夏高祖立国,分封四位功勋赫赫的异姓王,威武王一脉忠良之后,铮铮铁骨,小子也是从小听说的!”
他接着说起当年威武王的事迹,竟然如数家珍一般。
不论哪个后辈,在别人提及先祖荣耀时,总是与有荣焉,一如此时的裴霁。
裴霁很是高兴。
沐清瑜:“……”
难为他了,他一个南齐人,竟然会对东夏一个普通的没落的侯府的事迹调查得这般清楚。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便能查到,但也要有这个心!
看着东方墨晔和裴霁越说越投机,沐清瑜还能怎样?自然是在一边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了。
外公如今已经走出那十几年的阴影,难得见他这么开怀,何况东方墨晔也是她的朋友。
于是,接下来,东方墨晔便顺理成章地留下用膳。
裴霁道:“东方小友,你和我家瑜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东方墨晔微微笑,道:“好久了……”
沐清瑜顿时戒备。
却听东方墨晔轻轻一笑,道:“我是个生意人,我手底下有些人负责发现商机,有个人发现有座山中有盐矿,我便让人查山的主人是谁,后来就查到清瑜了。所以我就递了帖子,和清瑜商量合作采盐,就这么认识了!”
裴霁惊讶:“盐铁被官府控制,你能私采?”
“当然不是私采。”东方墨晔温文尔雅,“在和清瑜谈好合作后,我便去打通门路,拿到盐引,成为官盐盐商,能合法开采!”
他挑一些当时的事来说,口齿清晰,说话有趣,温雅幽趣,明明是平淡的小事,经他那么一描述,竟然也十分惊炫难得。
裴霁听得目眩神迷,整个过程都是笑呵呵。
聊得太过投机,直到掌灯时分,东方墨晔才离去。
离去时,他对沐清瑜眨了眨眼睛,沐清瑜明白,他这是说,万裕郡的事,他会派人全力解决!
沐清瑜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感谢!
裴霁在一边乐呵呵地笑:“瑜儿,这孩子,斯文温和,又知情识趣,比梁王好!不像梁王,看着客气,其实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啊?”这有什么可比性?不同的人自然是不同的性格!
却听裴霁笑眯眯地道:“瑜儿,你是不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