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运气好?
沐清瑜并不大相信运气这回事。
出了皇宫,上马车,准备去漪云楼,她一眼看见不远处树后的墨池。
沐清瑜:“……”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也许就是她想的那样!
上次,她和东方墨晔做交易,让东方墨晔帮楚景弦,只是那时楚景弦已经脱险,东方墨晔就把这份帮忙自作主张转到楚昕元身上。
试问一个商人怎么帮得到一个皇子?
那自然是皇宫里有人!
而且不是一般人。
这个人必须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而且,还能让皇上听得进去说的话。
沐清瑜没有去探问细节,也没有因为楚景弦脱险而毁约,东方墨晔愿意转帮楚昕元,哪怕是以她的名义,她也没说什么。
当时她就知道东方墨晔有手段,手必然伸到了皇宫中。
毕竟,财能通神。
只是那时候,她以为东方墨晔所通的那个神只是宫中能说得上话的太监。没想到竟然是后妃。
那个人是钟嫔?
该说东方墨晔神通广大,还是说手段高明?
不过她也能理解。
如果可以,她都想在皇宫里安排人。这样一来,她也可以“神通广大”一些,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她想做的是生意,了解各方面的讯息是没错,也没必要安插人到皇宫去。
东方墨晔这个人,她看不透,也不想看透。
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大概可以算是朋友,但也仅此而已吧。
不需要多了解。
墨池没有走近,沐清瑜也便没有过去。
她直接去城南。
如今,苟卜德已经流放了,而李大厨还昏迷不醒地躺着呢。
在苟卜德被抓走的当天傍晚,李大厨家就来人把他接回去了。
李夫人很是担心,李大厨的大哥身为御厨,认识御医,好说歹说求了御医过来给李元庆看看。
老御医仔细看过,还翻看了眼皮,看了指甲,舌苔。
最后摇头,表示他医术不精,李元庆这毒,他没见过。
既然没见过就不了解,不了解又何谈解毒?
李家大哥只好再求人。
御医不止一个。
李大厨连求了四五个,每个人都这么说,他也没法子了。
一家人愁云惨雾。
按说,李元庆是在漪云楼上工的时候中的毒,这件事漪云楼也有责任。李家完全可以去找漪云楼负责任。
不过,不用他们找,沐清瑜已经亲自见过李夫人,还保证,一定会让李元庆醒过来的。
李家还能说什么?
下毒的恶徒已经绳之以法,沐清瑜又已经下了这样的保证,而且还给予了李家银钱补偿。
这件事找漪云楼也没用,找沐清瑜也没用啊。
所以,李家已经自认倒霉,李元庆的夫人恨苟卜德这恶毒的贼子,却恨不上沐清瑜。
沐清瑜来时,李夫人虽满面忧色,却仍是强颜欢笑,把她迎进门。
沐清瑜并没有问李元庆现在怎么样了。
人是她救回来的,人怎么样,她最清楚。
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救回,是因为光凭金针救不回,还得辅以药。
但那些毒药用法刁钻,要制造解药也没有那么容易,各种药材配制齐全还要熬炼出来,熬炼的过程中,只要错了一点,所有药都白费了。
李夫人道:“沐姑娘,我夫君他,真的还能醒吗?”
沐清瑜惊讶:“为何不能?”她不是已经承诺过了,说会求得良药把他救醒的吗?
一看李夫人脸色,她明白了。
显然李家人把她说的话当成了安慰。
虽然抱着希望,但是却不敢奢望。
沐清瑜道:“是我没说清楚,他只是中毒,只要解毒就行了。之前没有药,不过现在我已经寻到药了!”
她拿出一个小瓶,小瓶里有三颗药丸,递给李夫人,道:“这就是解药。一天吃一颗,今晚李大厨就能醒来!三天吃完,余毒尽消!”
李夫人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小瓶,里面的药丸有点黑,其貌不扬。
她看着沐清瑜,实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不过,李元庆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躺在床上无知无觉,若不是还有微弱呼吸,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那就死马当成活马医?
李夫人接过,向沐清瑜道了谢。
药有效没效,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若晚上李元庆真能醒来,她去给沐姑娘磕头!
从李家出来,沐清瑜再去漪云楼。
少了李元庆的漪云楼,生意差了些。
毕竟是投毒事件,还是酒楼里的厨师做的,到底还是让人心里生出几分憷意。
要不是漪云楼亲自报官抓了凶徒,而且这酒楼经营方式新奇,菜式着实精巧,他们也不敢再来。
皇上去到钟嫔宫中,钟嫔正疼得死去活来,脸色发白,模样我见犹怜。
皇上心疼坏了,急忙叫御医好生诊治,几个御医脸色凝重。
这凝重不是因为钟嫔得了不治之症,而是因为,他们不知道钟嫔得了什么病!
仔细询问钟嫔身边的丫鬟,只说腹中绞痛,疼痛难忍。
又问吃了些什么,回答并没有吃不该吃的东西,都是御膳房做的,小厨房里也做了些,但所有的食材都没问题。
钟嫔看见皇上,顿时一脸委屈,疼得汗水湿了的头发贴在脸上,眼泪要落不落,那模样,着实把皇上心疼坏了。
皇上沉声道:“怎么回事?”
早上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腹痛,莫不是有人使了小动作?
钟嫔宫里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皇上冷冷道:“没用的东西,既然无用,那也不必活在这世上了!”
众宫人大惊失色,皇上这是要将他们都打杀?
钟嫔扑进皇上怀里,哀声道:“皇上,臣妾,臣妾是不是要死了?臣妾一死不足惜,可咱们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