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雪也就只在沐清瑜面前秀优越感,楚景弦一开口,她顿时就一脸委屈却又敢想不敢言的样子。
楚景弦可不惯她的臭毛病,瞥了她一眼:“本王在这里尚且没有觉得有失y身份,你一个县主倒觉得有失y身份了。在你的心里,你这个县主比公主还尊贵不成?”
梅静雪的脸色一变,她光顾着去踩沐清瑜,却忘了今日沐清瑜虽算是东道主,但却是为楚景弦接风。
实在是她一见沐清瑜,心里的恨意根本掩不住。
被楚景弦这么不给面子,她哪里还等得下去,掩面狂奔而走。
楚景弦转过头却悠悠而笑,面向众人:“各位有心为本王接风的,本王自是欢喜。不过梅县主显然不在其列!封锐,送梅县主回府去吧!”
与其说是送,还不如说是把人赶走。
众人心里都有一杆称,就算这位七殿下率性好赌,喜好玩乐,甚接地气,但到底是皇子,有皇子之感。而且,他又离京一年,立了功回京,且不论这功劳是边关的将士送他的,还是他自己挣的,但凭着他能去边关一年,这功劳别人便不会拿来说嘴。
现在的七殿下好像和一年前比更多了几分冷冽和威仪。
梅静雪说话难听,虽是针对沐清瑜,七殿下发火,不论是不是为了维护沐清瑜,他们都得明白,今日沐清瑜是东道主,还是得对她客气点儿。
众人忙附和道:“殿下莫因些许小事坏了兴致,静雪县主许是今天心情不好,殿下还派人送她回府,已经足见宽仁了!”
一通彩虹屁拍下来,楚景弦听得似乎挺惬意。
江冕长身玉立在他身侧。
这位秀雅斯文的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好像刚才能这一切只是一场笑闹,而他,丝毫没有被这位瞬间翻脸的皇子所吓到。
梅静雪被赶走,好像一滴水掉落湖中,没有掀起一点浪花。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变化。
至少,明朔与孔星淳那边分了胜负。
两人对弈,旁边也有人观看。
此时,有人惊呼:“妙!”
然后,孔星淳垂头丧气地把手中的棋子往棋盒中一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输了,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说吧。”
此话一出,没有观弈的人也惊讶了。
让了九子,输的那个竟然还是孔星淳?
是孔星淳太逊,还是明朔太强?
明朔微微一笑,极有风度地道:“不过戏言,孔大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孔星淳不悦道:“明大人把我当什么人了?大丈夫一诺千金。输了我认,还是请明大人说要求吧!”
明朔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孔大公子如此重诺,让人佩服。不过我一时还没想好,不若这条件先留着,以后再说?”
“随你!”孔星淳虽是输了,但很坦然,也没有什么不悦。
这时,傅语晗忽地道:“七殿下!”
她声音娇脆,把所有的人目光都吸引过来。
那些目光之中,不乏也有些暗笑鄙夷的。
尤其是秦婉姝,她的侄子一百天宴,偏有些不长眼的跑到无人的地方去,还落到水里。虽然是冲着楚昕元去的,可他们定远侯府也跟着没脸。
还有人笑话说定远侯府御下不严,办个宴会都不能安顿周全,才让客人落水。以后,侯府的聚会谁还敢去?
这句话差点没把秦婉姝气死。
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就是傅语晗在拿定远侯府做筏子,想要算计梁王呗。
只是,可能傅语晗自己也没想到,梁王竟然不接茬,这一招借落水赖上人家的算盘打错了!
真不知道今天她怎么还有脸到这里来。
看来她是见楚昕元那里彻底没戏,现在又盯上七皇子了吗?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
不止秦婉姝,知道当初定远侯府发生的事的人十有八y九心里都带了些鄙夷。
毕竟也没有谁脸皮这么厚,还是大家闺秀,女子名节多重要?
落水事件之后,谁不知道傅语晗是被梁王身边的护卫所救?
傅语晗这个贵女不肯嫁给一个身份低微的护卫,大家能理解,可理解归理解,异样的目光,一点也不少。
现在还是风头上,但凡要脸的,至少一年半载不会在人前出现,等别人淡忘了之后,再借一个契机出现。这才是正常人的脑回路。
可傅语晗这个也就算了,她竟还生怕别人没有注意到她,主动跳出来说话。
不过看到她叫的是七殿下,立刻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
这不就是知道七殿下刚刚回京,还不了解京城的情形,也不知道她的丑事,才敢跳出来的吗?
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楚景弦道:“嗯?”
傅语晗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殿下,今日是你的接风宴,虽然沐姑娘是东道主。但小女子有幸忝陪末席,甚是荣幸!枯坐无趣,不如小女子为大家献上一曲?”
沐清瑜挑眉,这是要上才艺了?
楚景弦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意,道:“可以。”
漪云楼的女侍听说,不等吩咐,立刻去备琴台。
一具装在盒中的琴被抱过来,琴台摆好,就在这正厅的西角,和明沁雪那边遥遥相对。女侍打开琴盒,带着古雅之意的琴身露出来。
傅语晗目光转动,看到有人眼底露出懊恼之意,似是对没能先开口,却被她先抢了先而懊恼。
倪雨熙眼波流动,笑道:“有曲无舞,好像也略显单调。”
秦婉姝撇嘴道:“傅小姐不是说了吗,沐姑娘是东道,既然傅小姐弹琴,那沐清瑜跳舞呗!”
想到刚才因为梅静雪针对沐清瑜,就被赶了出去,不少目光都落在秦婉姝身上。
秦婉姝并不怕,赶不赶走都无所谓。
若是她被赶走了,虽然有一丢丢的丢脸,但是爹爹要她打探的,她都打探到了。她正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