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能期待楚云程成功了。
母妃的多年跪舔,他从小到大的跟随,也不可能再投别处了。
楚云程能胜过楚成邺,他们母子还会有一条活路。
毕竟,他已经这样凄惨了,楚云程对一个没有威胁的人,应该会愿意留下他一条贱命!
但楚成邺,只要他成功,等待他的会是秋后算账。
兄弟两人四手交握,很是情深义重!
过来给楚云台换药的御医都感动不已。
谁说皇家亲情淡薄,看这两位,可不就是兄弟情深,不离不弃?
楚云程待了一个时辰才离开,其间,他谆谆劝慰楚云台定要好生吃药,好生恢复,他会常来看他!
明宅。
书房。
明沁雪还是在画画。
她将之前那些面目不全的青衫少年画像全都补充完整,然后,看着一幅幅画,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眼泪在她绝美的脸上滑落,像朝露,像雨荷!
不过一会儿,她又抹去眼泪,流什么泪呀,现在这样不是也挺好?
木鱼公子,好一个木鱼公子啊。
其实在之前,她也是听过木鱼公子大名的。
据说,他有京城最有名的酒坊,酒坊里出产的酒,清冽甘美,四海楼因为和那酒坊合作,每月还办一次品酒会,爱酒之人趋之若鹜,热闹非凡。
明阳楼的掌柜前几天还告诉他,也接洽到了那家酒坊,正在谈合作。
她还听说,这位木鱼公子开了一个商行,因物件新奇,货架常是空的。因为只要上新,很快就会销售一空,供不应求。
那商行的商品也是宁缺勿滥,每件不论大小,都是精品,只是一个月才上十件。
这人也算是京城之中的一个奇人。
毕竟,凭借酒坊和京城最大的酒楼四海楼达成合作,到后来成为东家之一,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而每月只售十件商品的商行,那更是匪夷所思。
但是关于他的消息,也仅这两件。
木鱼公子为人低调,便是这两件事,也是知情y人在小范围内悄悄传的。
毕竟,酒坊另有负责人,商行也另有负责人,不是深知内情的人,谁又能想到他们的幕后东家是个少年人?
如果不是风驭楼,大概她也不会知道木鱼公子是谁。
甚至,如果不是神熙楼的那位舵主叫出木鱼公子四个字,她又怎么知道木鱼公子长的是这样?
可笑不?
她一眼就看中,一见就钟情的少年男子,竟然是身边认识的人。
而她的那份隐秘的心思,不等说,便破了。
她大概是这世间最惨的单恋者了。
她不能宣之于口,不能存之于心,只是想起来的时候,为什么心中会有些疼痛?
在楚昕元面前,她谈笑盈盈,珠玉在握,胸有成竹,但是,此时独处,她心里却是满满的苦涩。
这段不为人知的心思,无由而起,无心而生,无辜而长,无缘而断,无疾而终!
一张,一张,又一张,二十七张。
每一张都完整了。
可她的心却不完整了!
她将这些画像珍之重之地收好,锁进箱子里,从此,尘封吧!
她走到窗前,从博古架上拿了一个小玉瓶,揭开盖子,将里面的米倒在窗台右边的格落里。
那里有清水,有白米,有花草……
不一会儿,扑翅声响起。
一只鸽子正落在格落架上,喝水,吃米,还在花草上蹭了蹭羽毛。
等它吃饱喝足了,它才一跳一跳地跳到窗子上,歪着头。
明沁雪走过去,它也不怕,不仅如此,它还有想把头伸过来蹭一蹭般的熟悉亲昵。
明沁雪葱白的手指在它头上轻轻抚了抚,将它腿上的小竹筒拿下来。
里面卷得细细的纸条抽出,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
明沁雪看过之后,又轻抚了抚鸽子,把它送出窗外,回到桌案前,提笔醮墨,悬腕挥毫!
裴府里这几天颇为热闹。
裴嵩这个族长本来是抱着目的来的,但目的没达到不说,还被裴文朗几兄弟天天追着要当初送他们的礼。
裴嵩吃进嘴里的东西哪里肯吐出来?
他住的客栈被裴文朗几兄弟找着,这几兄弟不光找他要,还大张旗鼓,看热闹的人一聚堆,他们就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当初怎么样被他这个族长威逼利诱,让他们不得不将从威武侯府偷拿的东西送给他。
但那些东西都是威武侯府的,他们没有处置权。如今他们深悔自己当初不做人,痛改前非,想要把东西还回威武侯府。
可族长一家却不肯还。
如今他们日日愧疚难安,只希望族长能还回他们当初一时鬼迷心窍偷拿的东西,让他们可以将功折罪。
他们言辞恳切,语气悲凉,涕泪交流,引来围观众人的同情!
人啊,不怕犯错,就怕不知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如今他们已经想要痛改前非,那一大家子还是身为族长的,怎么能一直昧着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还要脸吗?
围观众人谴责的目光,让裴嵩一家又气又恨又无奈。
东西还回去?那不就是到嘴的肉吐出来?
裴文朗这些人是不是疯了?竟然听一个小丫头片子的,跑过来找他们追讨。
裴文朗几兄弟这几天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去追讨他们的东西,不用干活。
想到东西追逃回来,他们就可以回家了,一个个铆足了劲。
裴嵩不想还东西,于是就搬了个客栈,但是到下一个客栈去,又被裴文朗几兄弟堵到。
如此数次,他们面子丢尽,最后商量,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他们在京城里本就人生地不熟,如今还连名声都臭了,那以后可怎么在京城立足呢?
他们决定先下手为强,去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