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眼眸微深,极深之处甚至有一抹锐利!
早就准备好了?他往这边来是临时起意,是谁通风报信?
宁贵妃在后宫中能和皇后几乎分庭抗礼,有些人手,皇上是知道的。但是,他的女人们争宠,他并不放在心上,但,如果这些手段用到他身上,那就是大逆这道!
多年皇位上所沉积的龙威,明明是带笑说出,却好像泰山压顶一般,空气中都是沉闷气息,让人仿佛透不过气来。
掌事大宫女早在皇上龙威之下,已经伏下身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其他宫人也一样。
刘公公都有些心惊,皇上这笑容,这神态,这是生了怒啊!
宁贵妃这行为,说得好听点,叫心系皇上,耍了小聪明!
说得不好听点,这就是揣摩圣意,这是大罪!
聪明反被聪明误!
宫中赐菜这种事,看似一件小事,但是在御膳离开皇宫,分往三处时,就已经传了出去。
邢南将这消息报与楚昕元时,楚昕元正在与梁仲兴下棋。
梁王府里,楚昕元真正当成心腹的,便是梁仲兴了。
这梁仲兴,不仅是王府的管家,还是楚昕元当年上战场的军师,管家身份不过是幌子,他真正的身份,是楚昕元的慕僚。
但不是那种文绉绉,看着弱不禁风的慕僚,他也是战场上拿过敌军人头,冲进刀山血海中的有血性的人!
所以当时,大皇子那边算计德妃母子,梁仲兴与岳西皆被抓受刑,楚昕元根本不担心他们会被屈打成招!
邢南的话落,梁仲兴落下一子,道:“咱们这位皇上,连赐个菜都搞平衡权术。”
楚昕元面无表情地道:“身为皇差,强征民女;为掩盖罪行,敢杀人灭口!原本是够死几次的大罪,但多半最后连定远侯府的根基都伤不了!”
梁仲兴摇头道:“殿下这话梁某倒是不能认同,钦差赈灾,强征民女,若此事都不严办,律法就真是如无物了!”
他笑笑又道:“定王竟把自己伤了去加重这事的筹码,就算这事皇上想要网开一面,怕也不能吧?”
楚昕元轻嗤一声,脸上的神色有些冷:“要不要打个赌?”
梁仲兴立刻道:“赌了!”他就不信了,要是身为皇帝,连这种事都可以法外开恩,那岂止滑稽?简直荒唐了!
楚昕元道:“好,且拭目以待!”
梁仲兴忽地警觉:“赌注是什么?”
楚昕元一笑:“结果出来再告诉你!”
梁仲兴:“……”
好吧,反正他不会输,王爷大概也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件小事耍赖,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懂:“既然王爷觉得此事多半也只是不了了之,动不了定远侯,伤不了楚成邺的筋骨,为何还故意向姜统领透露定王别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