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明远更气了,文定之礼的事,也是他心里的刺,他恨沐清瑜楚昕元,当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沐清瑜断绝了父女关系,秦家人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
不过,一个普通的新科探花,无权无势无财,也没有后台,凭着自己钻营,十几年就做到吏部尚书,朝廷一品大员的,又岂会真是一个随意被情绪所左右的人?
至于为何都不等进府,当众就在府门前对秦幕昭,那是因为进府不进府都一样。
琪儿的名声已经毁了。
在被揭出怀孕的那一刻毁了一半,在秦旭然不承认孩子是他的时候毁了个彻底。
他是想先挽救一半,才在府门口做出这种气急败坏,对定远侯破口大骂的架势。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道:“秦幕昭,你我都清楚,琪儿眼里心里都只有你儿子,她那么爱你儿子,什么都给了你儿子,万没想到,你儿子竟然那样害她。小儿女情难自禁,做出那种事,虽然让当父母的气恼,但我也不是不通人情的老古董,他为了怕被我骂,怕被别人笑话,就信口否认,可有想过,那对琪儿来说,是怎样的伤害?”
秦幕昭在心里也暗赞一声真是老狐狸,幸好今天他来的,没让儿子来。
要是让那臭小子一起来了,听了沐明远这番“苦口婆心,推心置腹”的话,还不得感动得眼泪直流,惭愧得恨不能跪地磕头谢罪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
他缓缓道:“沐大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本侯的儿子,本侯清楚,他是善良守礼的君子,他是霁云学宫出来的优秀学子!他知书慎行,岂会不知一个女子在未婚之时有孕是何等的惊天之事?他对你的女儿怎样,你也是清楚的。他那般爱你的女儿,又怎么会让她受那样的伤害?怎么可能让她去承受可能承受的非议?”
霁云学宫三个字真是给秦旭然脸上贴了不少金,果然这话一出,围观的人信秦幕昭的多多了。
沐明远冷冷道:“侯爷,我的女儿也是精心教养,我沐府家规极严,既然琪儿与你儿子定亲,琪儿眼里就没有别的男子。我等做长辈的,也是看着秦世子与我琪儿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才允准秦世子数度单独约她出去玩。想着已经是未婚小夫妻,该多些了解,这样婚后更能相亲相爱。我知道秦世子出身霁云学宫,但你我都年轻过,年轻人一时把持不住,虽然有错,也不是不可挽回。侯爷你竟然矢口否认,你不是秦世子,你能替他打包票吗?”
众人听了,又觉得沐明远说的有道理。
霁云学宫的出身的确是让人心中生起博学与君子的形象,但是,那不同样是年轻人吗?年轻人面对自己未婚妻,一时把持不住不是正常吗?
不过,真相怎么相,还可以继续看下去。
他们也没想到,这热闹还可以这么看。
这可是吏部尚书府门前,要是平时,走过去都得小心翼翼,但现在,他们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看着热闹,还可以小声议论,也不用担心被驱赶。
秦幕昭心里暗骂,老狐狸说话还真是能打动人。
不过,他虽是大张旗鼓来退亲,可不是真来退亲的,要真的退了亲,那秦沐两家结不成亲,就结成仇了,有个吏部尚书的助力,对大皇子来说也是不可或缺。
可要叫他这么轻易的就让这事过去,那也不成。他脸色沉沉地道:“我儿断不会说谎骗人。因着令爱有了身孕,我儿大受打击,回府之后便大病,如今还在卧床,不然,今日又岂会是本侯前来?若那孩子真是我儿的骨肉,他高兴还来不及,又岂会心伤难过到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