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几个锦衣少年又岂容他们躲起来?他们像猫戏老鼠一样,笑嘻嘻的扑打着这几个都已四五十岁的老仆,打他们耳光,掐他们,拧他们,用脚踹他们……
沐清瑜看的怒火中烧。
这几个锦衣少年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把别人当成玩物之上,跑到别人的家里来欺负人。今天非好好教训一下这些兔崽子不可。
这时,那群锦衣少年又像赶鸭子一样把他们赶到院子中间。
几个老仆之所以任由他们打骂踹拧踢,是因为他们要护着中间一个老人,那个老人下半截腿空荡荡的,坐在椅上,眼中满是怒色,他怒骂:“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夫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进我府中欺压,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两个字实在是太虚无,引得那群锦衣少年像直脖子的鸡一样咯咯咯直笑。
其中一个走上前去,一巴掌抽在他身侧一个老仆的脸上,嚣张而恶劣地道:“知道你小爷我是谁吗?我姓沐,听说你这个老不死的以前跟我沐家有些过节,小爷是来报仇的,怎么能叫无怨无仇欺负你呢?分明是有怨有仇才欺负你啊。”
他的话引来其他锦衣少年的笑声,立刻有人附和:“对对对,我们都是沐雍的朋友。”
“我们都是来帮他报仇的,这是有怨有仇,不是无缘无故。”
“所以臭老头儿你就认命吧!”
“臭老头你都已经绝后了,还不死,活在这世上糟蹋粮食吗?”
……
这群人最大的十五六岁,最小的十三四岁,每人身边跟着一个小厮,十几人闹闹哄哄。
那五个老仆四五十岁,要是真打起来,未必就怕了这些少年,可是,这些少年每一个身后都有他们的家世,是京城的官员或勋贵之后,老仆们不敢动手,怕给自家主子带来更大的灾祸。
这就造成那群少年越发肆无忌惮,把来这里欺负人当成最好玩的乐子。
沐雍道:“今天咱们玩个新鲜的,裴老头,你要是能冲小爷们每人磕三个响头,小爷们马上就走。要不然,小爷就打死你们!”
“对,磕头!这个不错!”
“光只磕头怎么够呢?还得叫咱们一声爷爷才对呀!”
“要不叫他们围成一圈,小爷们用尿给他们洗冼澡!”
“互抽耳光吧,那响声肯定很动听。”
“这算什么,那边有些米田共。我弄些过来,让他们一人吃一口!”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着恶整这几个老人的话,一个比一个恶毒。
沐雍道:“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反正咱们这些都给他们来一遍,今儿个小爷们的乐子可大了!你们两个,快点去弄米田共!”他指着两个小厮吩咐。
众人果然决定一个一个来,七嘴八舌地道:“对,裴老头,赶紧的跪下给小爷们磕头叫爷爷,不然,小爷们揍你!”
他们一个个逼过来,把那些老仆打开去,把裴老头拉下椅子,要逼他磕头。
姓裴的老者不良于行,被拖到地上,此时气得脸色青黑,骂道:“沐明远那肠穿肚烂的狗东西,生的兔崽子也一样恶毒。我跟你们拼了!”
沐清瑜在听到裴字的时候,心中突然一动,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没想到刚在记忆里搜寻,竟然就看见他们对裴老头动手。
沐清瑜弯下腰,捡起几颗小石子。
就在他们嘻嘻哈哈又恶毒无比地准备把裴老头按在地上磕头时,那个出力最大,笑得最欢的,突然膝盖一弯,重重地跪在裴老头面前,膝盖磕下去,发出咯地一声,听着都疼。
接着,又是两个锦衣少年跪在他面前。
剩下的三个吓了一跳,接着又笑起来,嘲笑道:“咱们不是说让裴老头磕头吗,你们怎么先跪下了?”
话音才落,他们三个也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
几个小厮急忙去扶自家主子,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没站稳就扑了过来,不但没有把自家少爷扶起,反倒一头撞在他们身上,把几人撞成了滚地葫芦。
众锦衣少年口中叫着晦气,连滚带爬地起来,还想把这摔倒的气撒在老人和老仆们身上,但是他们抬起的脚,无一不突然麻痹,然后站立不稳,又重重地摔下去。
这么一来,众锦衣少年们眼里有了惊惧之色。
听说这个屋子里的主子们都死光了,只剩下这么一个糟老头了,不会是闹鬼了吧?
他们目光滴溜溜地转,从同伴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惧。
这时候,两个小厮已经端着一盆臭哄哄的东西来了,其中一个还兴奋地道:“少爷,你们要的米田共到了!”
众锦衣少年眼睛一亮,沐雍召了那几人低声商量,那什么鬼怪之类的最怕污秽之物,有这米田共,鬼怪们便不敢动了,他们打不了这臭老头,塞他几口米田共,也是出了一口大气。
几个锦衣少年也大喜,他们吩咐那两小厮:“把这些米田共喂给裴老头,你们喂进去一口,小爷赏你们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