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元不愿意听:“她以后会对着你的墓碑如此缅怀你,九泉之下,你可瞑目了!”
顾衍笑道:“她至少以后会对着我的墓碑如此缅怀我,而你呢,你就算胜了我,又如何?就算得了这东夏,又如何,你到底得不到她!”
楚昕元眼神微厉,整个人气息沉沉,他缓缓道:“你这话言之过早。我想得到的,不会失手。皇位如是,她,亦如是!”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顾衍笑。都是男子,他能看出楚昕元目光之中的势在必得。
他曾经也想过。
但是后来,他发现了沐清瑜的疏离,他明白,从他决定做大事起,沐清瑜便不会站在他这边。
因为,他办墨氏义善堂,是为了暗中蓄兵,而沐清瑜办济宁堂,虽也是为自己培养人才,但却着实是在办善事。
她有一种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悲悯之情。
东夏因皇帝弄权不作为,百姓日子并不好过。
皇权迭易,会让更多的百姓成为流民,她不喜!
他曾想,来日方长。
但是现在,没有来日了。
他败了。
而胜者楚昕元,现在在想着来日!
可清瑜若是普通的女子,又岂会如现在这般?他以为皇权在握,天下在手,想要什么便能有什么吗?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如愿,即使他得了皇权也不能。
他是真的拭目以待!
楚昕元走了,顾衍还是盘膝坐着,他竟觉得,这日子也挺不错的。他死前,沐清瑜还想见他一面,突然就有了期待了呢!
楚王战死的消息在京城散播开来。
皇上大受打击,身子便更不好了。
众臣们早就恢复正常的办公,也一直在观望着,见此,自然也明白,皇上是不成了,这天下,是梁王的天下了。
又过了两日,楚昕元盼着的人终于进京,他心中很高兴,可是他左等右等,进京的人却无丝毫消息。
漪云楼三楼的天字号房间,正在热气腾腾地涮着锅子。
楚昕元一脚踏进去,站在门口一时没动。
屋内,沐清瑜正将一筷子羊肚放进锅子里,热气冒出来,里面的白汤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另一人吃得热火朝天。
他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
吃锅子的两人也抬起眼,看见他,虽是不速之客,两人竟然也没有觉得什么奇怪。
沐清瑜还问了一句:“你要来两口吗?”
楚昕元拧着眉,语气很是不愉:“回了京,竟然先吃锅子。我不来,你们是不是也不去找我?”
沐清瑜笑道:“哪能呢?”
楚昕元看着那埋头吃得欢快的人:“还有你,战死沙场,如今是诈尸吗?”
诈尸的楚景弦抬起头,手下不停,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道:“楚王战死沙场,与我有什么关系?从此,你安心当你的梁王,守你的江山,我便江湖高远,各得其所!”
看见沐清瑜用公筷为楚景弦夹了烫好的肉放在他面前小碟,而楚景弦也在为沐清瑜夹菜。
这一幕很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一屁y股坐下来,道:“我也来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