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监工一宿,实在太累了。
睡完了回笼觉,已经天光大亮。
赶紧逐个测试了二十个收音机,确认质量杠杠的,赶紧收进柜子里。
看了看表,7点半上班,眼看快到点了!
李三彪住的筒子楼,是五十年代盖的老楼,典型的老大哥风格。
这些楼已经有了2多年历史,暗红色的外墙表皮有些风化脱落。
头几年地震后,又加了纵横几道白色的圈梁构造柱来加固。
筒子楼一般把楼梯放在正中,楼梯左右各五间房,都是三大两小,都没有阳台。
还有厨房厕所各一间,由几户共用。
李三彪穿好衣服,抱着脸盆穿过走廊,
到厕所里,一边洗漱一边等坑位。
这时的冲水的水箱,还是重力式的,设在头顶,
一拉开关,一箱水就冲了下来。
面对镜子,才发现自己年轻时如此英武帅气。
一米八的个子,一字眉配上桃花眼,比小品里的朱时茂还好看,
不去演个队长之类的主角就白瞎了。
身段也很顺溜,一个月吃不上几回肉,不顺才怪。
他给自己按流行的款式,梳了个偏分,确保自己形象正义。
虽然后来自己挺丧的,但八十年代初社会环境可是意气风发,
吊儿郎当会被认为态度有问题,
被爱管闲事的本区-朝霞区大妈揪住,送派出所都有可能。
昨夜执勤的保卫员老马已经换班,
叼着张手纸,提着裤子,踩着懒汉鞋踢里趿拉,从厕所出来。
李三彪自然不会提昨夜的-事。
但老马见到搔首弄姿,喷涂发胶的李三彪,不忘教育一句:
“瞅什么呢!还大学生呢,小年轻不知道艰苦奋斗,,个个油头粉面,只会打扮,都不学好!以后超英赶美,可怎么指望你们!”
李三彪无奈一笑,摆老资格是时代特色,对付道:
“马大爷,您教训的对,赶明我也得跟您老似的,给脸上留一道疤瘌,才叫英雄好汉!”
老马最听不得这个,就因为这道疤,快五张了还没说上对象。
“小李,你嘴怎么这么损啊!老子开车拉着红箭,在南方的树林里蹲守了三天三夜,等着那只黑乌鸦,困极了才撞到树杈子的!这也是因公嘛!”
黑乌鸦又叫火蜂无人机,七十年代经常到处流窜作案,名声很坏。
李三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给我老实交代,那黑乌鸦它到底是不是你打下来的?”
老马更加急眼了:“小兔崽子,要不是那雷达不好用,锁定不了,老子我早就立功提干了!”
李三彪哈哈大笑,跑出了水房,道:“那你得问厂长去,都是他没本事!”
老马追上来骂道:“你是厂办的,我tm就找你!”
跟老马逗了半天闷子,李三彪心情好了很多,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
穿着一身笔挺的蓝色工作服出了门。
左边口袋豪横地插了三根钢笔,证明自己在厂里的身份。
这时候四九城的天空还是很碧蓝的,天空还很明媚,
厂区上班的人们,身上色调比较单调,还是蓝灰黑三色。
就算是改革开放了,衣服也不可能一下子换过来。
倒不是观念问题,而是没钱哪!
普通工人十几年不涨工资,一个月工资只有375元,除了单身的,基本没有富余。
何况工厂里都发工作服,只要有的穿,谁会花钱买衣服啊。
重生后的李三彪,因为开过出租,也本能地有点自来熟,
一路上和厂里的人打招呼,被社会毒打了一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