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周家店啊,我孙子还在那里等我呢。”
老婆婆咧嘴一下,露出一排稀松的牙,又转动眼珠,看向正在驾驶公交车的赵川,“小伙子,这几天你怎么没上班啊,你不上班谁来送我?”
赵川有个很明显的发抖动作,好像屁股被针扎了似的,又要蹦起来。
我急忙按住他的手,快速说,“没事的,继续往前开,把这几个乘客送到站,我再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赵川艰难点头,机械地开车,继续往前走。
半小时后,公交车到了黄里屯,那个嚼口香糖的女人先下了车,接着是年轻男人和老婆婆,也分别在天门桥和周家店两个站台下了车。
直到送完第一个“乘客”,赵川已经是汗如雨下,整个贴在靠垫上,跟抽了羊角风似的打摆子。
他惨兮兮地看了我一眼,刚要张口,我就点点头,“你猜的没错,这辆车是灵车,之前那三个乘客都是死人。”
他抖了下胳膊,艰难地咽唾沫,“那我们……”
我指了指前面,“没关系,继续开好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条路了。”
赵川不敢多问,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
果然,在送完刚才那几个乘客后,前面的路变得很顺利,渐渐的我们也能看见路灯了,等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时,我还看见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警车,赶紧让赵川把车停下来,对正在执勤的交警问道,
“哥们,麻烦问个路,怎么回沙田街?”
执勤的交警回头看了一眼公交车,一脸纳闷,“沙田街距离这里十几公里呢,你们怎么把公交车开到这里了?”
我笑笑,指了指已经吓懵逼的赵川,说这家伙刚上班不久,还不熟悉路线,所以走偏了。
交警没多想,很热心地替我们指了指回去的路,我谢过交警,扭头赵川说,“找地方调头吧,我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赵川好像个木头人,在我的指示下给公交车调头,把车开回了发车的地方。
等到下车的时候我才告诉他,
“现在还有两件事要办,一个联系你的上级,我要搞清楚这辆公交车之前出过什么事,一个是去找那对母子的墓碑。”
赵川曾经对我说过,所有不正常的“乘客”中,还有一对母子。
但今晚开车的途中,我却没有遇见那对母子,所以还得去他们的坟头看一看。
赵川很懵,估计是被吓的吧,感觉他脑子已经不太会转了,坐在地上傻愣了好久,才摆出一副哭丧的样子,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说,“你别急,等联系上这家汽运公司的主管,我才能验证自己猜想对不对。”
我们哪儿也没去,呆坐在汽运公司楼下,一直等到天亮,赵川才按照我的指示,联系上了调度室的值班经理。
这人姓戴,是个秃了顶的中年人,大概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对人挺客气。
我们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戴经理正在看报纸,一见我们就站起来,客客气气地倒了水,
“小赵,一大早带你朋友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你这朋友怎么称呼?”
我主动说,“是戴经理吧,你好,我叫秦风,是受了赵川的委托,来帮他处理一些撞邪的事的。”
听到“撞邪”两个字,戴经理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赵川,“你撞邪了,怎么撞的邪?”
赵川没吱声,我则似笑非笑道,“他怎么撞的邪,戴经理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要不是你安排他去看那辆深夜公交,他又怎么会惹上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