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怎么了,大呼小叫的,也不怕惊扰了永和宫的小主子吗?小阿哥的耳朵金贵着,万一被你吵坏了,恐今儿就得真出了人命了。”
此言一出,卫氏的奴才立即收了声儿去,只是抬着她那张被打得红肿的脸泪水涟涟地朝一众女眷们跪求。
“奴才不敢,求娘娘们做主啊,我们小主虽是卑微,可好歹也是有生育之功的后宫女眷,见僖贵妃娘娘身子不济似要摔倒,我们小主好心上前搀扶,可谁道贵妃娘娘不仅不领情,还嫌我们脏,一把将我们小主推到磕到了头,昏死过去。”
“我们小主若是那脏的,敢问贵妃娘娘又将我们八爷看作什么?实在是欺人太甚!”
瞧瞧这张嘴,被打烂了嘴角还如此利索,若是没知秋那一巴掌,还不知要将污水咋那么泼,众人眼中皆露出鄙夷之色。
端妃好似嫌恶,见那小奴才说话便说话,还要膝行来拽她的衣裳哭求,连往后退了半步,不痛不痒道:“欺人太甚我等是不知,说到底也只是瞧见知秋打了你而已,怎牵涉僖贵妃不说,你这小奴才还一口一个八爷的,八爷岂是你能叫的?”
“再者,我等位份皆不及僖贵妃,又如何管得了这事儿,你若是真冤,还得进去寻太后娘娘和万岁爷才是,不过这天寒地冻的,贵妃娘娘又身子孱弱,我看不如娘娘还是先回去的好,免得受了风。”
“是啊,我瞧贵妃娘娘面色似乎不大好,区区一个奴才昏倒而已,哪比得上贵妃娘娘身子要紧?”
通妃也紧忙接话,盼了几个时辰的好戏,谁道又是要拉扯着僖贵妃演,众人顿感无趣。
通妃亦恼这卫氏闹事不分场合,德姐姐才生产正是要歇息的时候,这时候在外头大吵大闹,岂不故意趁着惹僖贵妃不快也顺带着恶心了德姐姐,当真是好恶毒的心呢。
再者又见这说话的工夫,万岁爷和太后娘娘也没派人过问的意思,料想也是不想理会僖贵妃和卫氏的不对付,由着人拌嘴,故今儿卫氏自找的吃亏,也合该她吃亏,还想着当众叫人难堪,实则难堪的是她自己。
卫氏的奴才一时语塞,眼神往永和宫里头瞟着,见里头奴才们脚也不挪,只看笑话,便知今儿小主的打算只怕要落空,可再怎么落空,也没得真当众叫僖贵妃欺负了去,不得闹大些叫八爷知道知道?
思及此,那小奴才张嘴又想叫屈,谁道僖贵妃这会子冷静下来,亦是心冷了,心狠了,每每听得卫氏拿八爷刺她,她还能想起八爷的好来,可这次许是恼得狠了,也是见卫氏猖狂得很了,竟霎那间想通了,直直上前踩住了卫氏耷在她足边不远的手上,足尖用力碾着。
她再想起八爷的好又能如何?
八爷到头来还不是心疼她亲娘!
她病了小半年了,八爷的奴才倒是来得勤,每十日就被挡在门外一次,可奴才来得勤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下头人跑断腿,细细数来,八爷又亲自来几回?
每次都叫奴才递话,说近来忙碌,赶明儿子再来亲自请安,赶明赶明,两个月能再门外请安一次也叫赶明了。
八爷去卫氏那儿从来就不忙,三五不时亲自探望,宫里头谁不知八爷孝顺啊,可他孝顺得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