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喜欢读书便罢,怎么还辛苦成了痛苦?”
六阿哥一拍大腿:“别提啦四哥,下头的弟弟们都好相处,就是总有个年纪大的好板着脸,偏个他位高,咱都不敢得罪,每日需得向他问安也就罢了,一整日下来还得看着他的脸色行事。”
“他若不高兴了就看不得别人高兴,上个月多罗安郡王马尔浑的幼弟务尔占在休息用点心的时候同几个小孩儿在屋里摔跤来着,往后一跌正撞到那位身上。”
“这本不算什么,只是不小心撞着了,又不是伤着了,他身子晃都没晃,就这便觉得兄弟们都不敬重他了,务尔占赔了不是也不成,他嘴上说着没事儿,可心里是将务尔占给恨上了。”
“借着年纪长、学问高,一连五日在务尔占的文章上挑刺,反反复复叫务尔占重写,不写完便不许他吃饭、出恭,端得是治学严谨的好模样,务尔占胆子不算大,又迫于太子的施压不敢出恭,最后竟忍不住当众尿了裤子。”
“他都十三岁了,不是个孩子了,这样丢脸的事儿还叫他怎么在上书房读书!待被他哥安郡王接走后,至今日都没再见他入宫读过书了,下头的弟弟们对太子是又恨又怕,只敢怒不敢言,私底下都传,是太子在东宫关得久了,心里头关出毛病来了!”
“熟悉务尔占的都知道太子是欺负了务尔占,这才逼他出丑,可不熟悉的还要笑话他呢,说他这样大的人了竟还管不住,想出恭就出恭,还叫太子请他去不成?”
“总之,左右都是务尔占吃了亏的。”
四阿哥近来忙着搬家和筹备婚事的事儿,没怎么关注宫里的,谁道竟还有这样的事儿,太子从前也心眼儿不大,可断不会因为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给人寻不痛快,更何况还是对着个毫无威胁的孩子。
总听说太子在拘禁的这几个月里受尽了磋磨,四阿哥原还不信皇阿玛能这样忍心处置他的保成,可依着这事儿,太子恐还真受了不小的苦头。
四阿哥呷了口茶:“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若是真拿到皇阿玛跟前说嘴也不至于,只能教务尔占慢慢恢复了,你可曾去看过务尔占?”
六阿哥摇头:“不曾,就太子那疯狗似的样子,谁敢去关心他针对的人,我原也同务尔占那帮子小孩儿不算太熟,只是托人送去两回务尔占喜欢的刀啊剑啊的,算作安抚。”
四阿哥点头,心思转了片刻便道:“既都是上个月的事儿了,太子想来也不会还记得,你借着替我给安郡王送喜帖的机会看看务尔占吧,他在府上闷着,心里又难受羞愤,总要人开解些。”
六阿哥一听这个,当即便明白他四哥这是有想拉拢安郡王的意思,这便笑道:“有道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四哥你真聪明,怎么我就想不到呢?”
四阿哥失笑,还像是儿时那般伸手点了点弟弟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