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心头一暖,应了一声:“多谢皇阿玛关怀,儿臣的伤没甚大碍,王太医说只是伤了皮肉,没动了筋骨,待伤口长实了就没事儿了,就是不成想,因这伤放走了几只漏网之鱼,都是儿臣的不是。”
许是上药的时候疼得厉害,四阿哥已然在他皇阿玛跟前儿极力克制嘶嘶的抽气声了,可正回着话呢,难免难挨些,说话也不大成句,一顿一顿的。
康熙爷顿时更心疼了,手掌贴在孩子的后颈儿上,一下一下抚着四阿哥因疼激起得的冷汗:“你这一自责倒是伤了朕了心了,旁人哪儿有你更要紧的,朕宁愿你坏了事儿不去追也不想你受伤。”
“好了,不提这些差事了,接下来的事儿朕叫大阿哥接手了,你只管好好养伤去。”
四阿哥一听这个,立刻面露感动,又谢了他皇阿玛去。
父子二人没再说什么,只康熙爷好好问了王太医四阿哥的情况,四阿哥的伤口处置完,康熙爷甚至还亲自送了四阿哥回了营帐,叫六阿哥好生陪着四阿哥。
“受了刀剑伤夜里容易高烧,你四哥惯是个会隐忍的,你若瞧见他有半点儿不对,可莫纵着他胡来,该叫太医就叫太医去,若有什么不对只管叫人来寻朕。”
康熙爷如此安排着六阿哥,六阿哥无不应的,说罢,康熙爷不好在四阿哥这儿耽搁,同两个孩子说了一声便往外走,两步一回头的,瞧着似有些欲言又止,许是顾及着四阿哥的伤,康熙爷到底没多说,只管叫四阿哥好好歇息去。
四阿哥行动不便,六阿哥亲自将皇阿玛送到门前,目送着皇阿玛离去,待人走远了,六阿哥儒慕神色一收,抬抬手叫苏培盛和他跟前儿的奴才俱去帐外守着,他则快步入内,坐在了他四哥床前的小杌子上。
“舅舅的人下手也太狠了些,刀冲你来的那一刻,我险没吓死,只当他真是要来杀你的。”
六阿哥心有余悸叹道,声儿压得低低地,只怕隔墙有耳,恨不得趴在他四哥的耳旁说话。
四阿哥笑了笑,浑不在意:“只是阵仗大罢了,那人也不敢伤我,刀尖儿只是刺破了衣裳他就准备收劲儿了,还是我自个儿往前送了二寸才得了这伤,就是疼了点儿,其他倒没大碍,到底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闻言,六阿哥这才心头轻松些,伸手给他四哥掖了掖被角,而今三月里还冷着呢,他四哥换药光着膀子那会就够叫他心疼了。
“这倒是,代价这样大,皇阿玛总该不会怀疑什么了,我看皇阿玛对你是心疼得很,之后再知道是太子的好手段,且不必等皇阿玛回京就得先处置了太子去。”
“敢伤了咱额娘,当真是不给些教训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