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儿到底粗心,只给我留了银子哪里够用,些个好东西可是凭银子买不来的,听说爷小库房里有不少好东西,赶明儿回来了能紧着咱们挑就好了。”
下头的奴才们只要得了银子,只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碗边角料也成了好东西夸上了天,末了夸过头了,又从李佳氏手里抠出两个子儿来。李佳氏这儿是安稳了,可永和宫里玉琭还愁眉不展着。
她虽乐得见太子猖狂,将所有人都得罪了遍,可这时机属实不对。
康熙爷才大军开拔皇太孙就胎死腹中了,这事儿怎么说怎么一股子不吉利的味儿,太后娘娘也同她想到一处去了,皇太孙要紧,可死的哪有活人要紧,为了万岁爷,为了士气,这事儿都得再瞒一瞒。
太子妃肚子里虽是没了一个,可侧福晋李佳氏还怀着个宝贝呢,这位更得太子宠爱,怀相也好,眼看着再有一个月也该发动了,也不管她肚里是个阿哥还是个小格格了,只要是个康健的孩子就足安慰人心了。
届时再将消息传给万岁爷去,太子的两个孩子好歹保住了一个,说起来也不叫人太过遗憾,再着稍拖一拖,料想消息到的时候战事正吃紧,万岁爷也就没心思多想了。
奈何太子不是个配合的,太子妃石氏怀孕的时候也没见得他多期盼这个孩子,而今孩子没了倒开始怨天怨地了,总觉得有人害了孩子似的,今儿有太后娘娘压着是没闹起来,可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简单过去,太子少不得发作发做。
玉琭烦得透顶,一面想着太子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杀几个人见见血直接叫万岁爷厌恶了还来得方便了。
一面又怕太子闹大了,影响了康熙爷和大军的心态。打仗岂能是闹着玩的,刀枪无眼,皮肉上就多了几道口子,六阿哥胳膊上的伤才好,若因为太子的事儿惹得玉琭最在乎的爷仨受了伤,就是再报复也晚了。
“娘娘吃口茶吧,眼下咱们再着急也没用,东宫那头的事儿到底不好插手,太后娘娘盯着呢,料想出不得什么大事。”
花月奉了茶过来,玉琭也没心思吃茶,吹了吹上头的浮沫又搁下了心头总隐隐不宁。
“太后娘娘心疼太子还来不及呢,太子想闹腾,老太太嘴上说着不许,末了还不是由着他去,万岁爷会不会知道这事儿咱们也已然管不得了,我总觉太子恐会趁机发作,处置宫里头一批人换上自己的去。”
“内务府总管自叫太子奶娘的丈夫凌普担着,你看咱们叫内务府做些什么难的,每每各宫差着用度,就差叫各宫的主子亲自过去求了,不打点孝敬着日子都没法过,就这还不够,还叫人总盯着咱们的动作,若非石氏身子不争气,只怕太子早请示万岁爷,叫我将统黎六宫之权交出去了!”
玉琭越想越气,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案上的茶水都撒出来了些:“谁稀得天天累死累活,我看太子别处置政务了,只好好盯着后宫就是了!”
玉琭操劳几年了,若石氏能帮上忙,她巴不得将事儿都交代给太子妃去,好落得清净,可太子的态度属实恶心人,说到底还是她这德妃的份量不够,人家太子瞧不上呢。
他皇阿玛叫他留守宫中,他便觉得了不得了,拿着鸡毛当令箭,什么都想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