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心软了,留他包扎伤口一道用膳,这一心软也就瞧不见旁人了。”
纯禧如此剖白,直叫老父亲一听心里酸涩了起来,他疼着、他弟弟们护着的好孩子,竟只被外头的浑小子几束破花几句示弱的话骗走了。
男人最懂男人,一时上头的花言巧语哪能被称为真心,若女儿家只图男人对她好,图男人所谓的真情,末了多半落得一场空。
“你整日囿于深宫不知,男人多是无情,尤其是身份不俗的,所谓的感情更是不纯粹,班第不是普通的蒙古儿郎,他是科尔沁部的台吉,他虽还算是个出挑的,可他阿玛并非只他一个儿子,你若嫁给他,他以后的路可比现在顺当得多。”
“阿玛宁愿你图他是个有本事的人,也不想你只图他对你好,你是阿玛的长公主,谁又敢对你不好呢?”
纯禧没再说话,只低头看着棋盘,她的棋技自然不如康熙爷,眼看着才几句话的工夫皇阿玛便给她设了一圈套去,纯禧竟不自救,愣着头扎了进去。
“皇阿玛不就对德娘娘实打实的真心,可见这世上的男人也不尽是算计的,皇阿玛放心吧,我心里明镜儿似的,也不只图他一时的好,我这也是为了大局,比起巴林部,还是拉拢科尔沁部更有利些。”
见此,康熙爷也只得点头同意,不过婚期可不急,这会子至多同科尔沁部通通气罢了,至于定下这么着也得过个一二年再说,毕竟大战在即,谁知那班第是不是个福泽深厚的。
若早早定下额驸,额驸没那福气尚公主,岂不牵累纯禧。
这话康熙爷也同纯禧直说了,纯禧忙笑着点头应下:“就是皇阿玛没这打算,儿臣亦是要求您多留儿臣二年的,这一嫁去蒙古且不知儿臣几时能回来孝敬您,孝敬皇玛玛、皇额娘。”
“外头就是再好,也没儿臣待在您跟前儿,没同弟弟妹妹们一道自在。”
康熙爷岂能不心疼纯禧,虽不是他亲生的骨肉,可他素来是当亲生的疼爱着,甫一想嫁女儿,心头尽是酸涩不舍。
“亲事定下前就莫跟着嬷嬷学甚规矩了,你们姐妹几个里再没有比你规矩更好的,你只管好好玩乐去,班第既是在乎你喜欢你,也定不会挑你的规矩去,若他以后敢对你不敬,只管给阿玛递了信儿来,阿玛收拾他去,再不成就回京来住着。”
“眼下咱们大清已不是需要时时防备蒙古诸部的时候了,准噶尔部一闹也不尽是坏处。”
父女二人说笑一阵,还未等纯禧告退,外头梁九功便急急匆匆冲了进来,捧着信噗通朝康熙爷一跪,连规矩也不顾了。
“万岁爷,不好了!皇贵妃娘娘怕是、怕是、、要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