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万岁爷饶命,奴才罪该万死,可奴才的几个孩子都是无辜的啊,他们最大的才六岁,他们还什么都不懂呢”
见李氏哭诉,康熙爷心头怒火更汹汹起来,当即拍案怒斥:“敢情是刀子割着自个儿的肉才知道疼,你奶六阿哥的时候怎没想起来这些药会对六阿哥有损!”
“六阿哥他还那么小他懂什么!他可曾得罪过你!对六阿哥来说,除了朕和德妃你们这些奶娘这些奴才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你害六阿哥的时候可曾想起你每日吃的穿的、你几个孩子的吃喝嚼用全是靠着六阿哥才有的!你竟还敢这样恶毒!”
康熙爷鲜有这样发怒的时候,一时血气上涌也险些经受不住,砸了个茶盏也不解恨,只得用手指着李氏,咬牙切齿的恨道。
“打!给朕狠狠的打这毒妇!除了那张嘴别叫朕再看见她一块儿好皮!”
这时候就该是利姑姑上场了,她同手底下的几个人早准备好了,鞭子拶子一齐儿上,另有一人还不忘堵住李氏的嘴,一来防着惨叫讨主子嫌,二来防着她咬舌自尽。
且这般招数使出来,真真是叫李氏求生不成求死不能,只能像是条断了头的黄鳝在地上挣扎扭动着,费尽最后一丝力气。
末了那利姑姑又从随身的荷包中捏出一撮盐来,抖着腕子在李氏伤口上均匀一撒,李氏顿时面目扭曲,疼得眼珠子都突得要掉出了似的,且憋的面上都发红略带着些紫,这时候再拿开她口中的布团便也发不出甚凄惨的吼叫了,只有那虚虚喊饶命的劲儿。
对着这般场景,即便那李氏死有余辜,这手段叫人瞧着也直鸡皮疙瘩层层的冒,偏利姑姑满面的享受,露出莫名的笑意来,叫人心底儿发寒。
每每到这时候,就是再锯了嘴儿的葫芦也得开口了,利姑姑如是想着,再看呼哧带喘的李氏,且不等着喘匀了气便涕泗俱下地说。
“我说、我什么都说,奴才真没受人指使,是实在身子不适整日不得安眠,才寻的这法子,大师说了这药不害人的,当不会对阿哥的身子不利才是、”
这事儿还得从李氏受训斥归家那次说起,她属实不算是个胆子大的人,被吴嬷嬷训斥罢之后总怕哪儿伺候得不好得主子们训斥,回了家见了家人和孩子们是好了不少,然一回宫得夜里伺候小主子,这一黑白颠倒就又故态复萌。
得德妃娘娘关切,特叫太医给她瞧了,给开了一包酸枣仁的粉叫她日日泡水喝着,如此也不影响她奶阿哥,可单单吃这个也是作用不大,后过了阵子娘娘体恤,又许下头的奶娘轮流着回家瞧瞧。
也就是那日回去了几家婶子坐在一起闲话,街坊们之间哪儿有什么秘密可言,皆知道她有这夜不成寐的毛病,便同她说起城东来了一位问仙道人十分厉害,除了能掐会算降妖除魔,医术也十分了得,好几家妇人几年没有个一男半女,也是经了那问仙道人的调理才有了喜。
几位婶子说李氏回来得正好,那问仙道人可不好见,上个月递了信儿和银子过去,这个月才轮着她们,李氏回来撞个正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