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巴尔善委实只是做了他应做的。
正慨叹着,便听得里头玉玳声传来,先是叫公爷代她给贵妃和姐姐问安,后又说自个儿没事儿,产房污浊便不请贵妃和姐姐进来了,更不许公爷胡来。
巴尔善听罢玉玳的话还未照办,却先啪嗒啪嗒掉开泪了:“你总是没事没事,可你这声儿较一个时辰前不知虚弱了多少,就叫爷进去陪陪你吧。”
谁也没想到在外雷厉风行杀人不眨眼的公爷说哭就哭,说话还带着哭腔和颤音,鼻头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哭得,通红得厉害,天可怜见儿的叫人不忍极了。
佟佳贵妃有些哭笑不得,也做不来一本正经的样子了,忙跟着万岁爷亲近的喊了声儿老七。
“老七啊你哭什么,知你在乎极了玉玳,可你们夫妻一心,你着一哭她岂不难受,若还要分出心来哄你岂不更是煎熬?”
见巴尔善还是流泪,贵妃也是没法子了,紧忙给玉琭使了眼色,玉琭会意亦是等不及,忙开了口。
“公爷莫急,妹妹倒不是依着规矩非得叫公爷避嫌,只是产房不比别处,公爷就是在外见惯了血换做这个也是不同的,您不懂生产之事进去了也只能干着急,不如本宫进去陪着些您总能放心。”
巴尔善闻言这才急忙点头,朝玉琭作揖:“那便劳烦长姐了,长姐身怀龙裔自当小心,万不能为了玉玳损伤自身,玉玳也惦记着您呢。”
“哎,省得了,放心吧。”
玉琭应了一声儿,叫人端来热水来,这便净了手进去了,另还带着花月莺时两个,她生四阿哥的时候二人便在左右陪着,也算是由经验的,进去必不会添乱。
这西厢不小,进去先是一外间,角落坐着蔺老太医和乔太医,玉琭同人招呼一声儿,心里踏实不少,而后再往里,绕了屏风和帷幔,再拨开四个接生嬷嬷和八个端茶倒水、伺候擦汗更衣的小丫鬟,才瞧见榻上躺着的玉玳。
“姐姐你来了。”
玉玳朝玉琭伸手,刚还坚强着,一见姐姐来了便眼里包泪几欲要哭,玉琭三步并两步急急上前紧握住玉玳的手挨着坐下。
“哎呦,姐姐来了,你可不敢哭,这一哭就歇了劲儿了,情况怎么样了,疼得密了吗?”
玉玳艰难摇头,吸着鼻子勉强将泪给憋了回去:“还没到时辰呢,夜里约莫是三四刻钟一疼,勉强能忍着吃用些也能眯着些,可这会子是一刻钟一疼了,疼的时候气都喘不匀,嬷嬷还叫我下来走动,我实在受不得。”
玉玳这话娇得像是跟姐姐告状一般,玉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先笑声给嬷嬷们赔个不是,这才搂着妹妹好生哄了。
“傻姑娘嬷嬷是为你好呢,走一走才能快些生,若是嫌疼偏要躺着反而慢了折磨人,你一痛不能憋气硬抗,要深深吸气缓缓吐,这样才会舒服些,生的时候用力时更好这样喘气,如此才最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