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月给玉琭净了脸,这会子正捧着香膏给玉琭细细搽着,康熙爷见不得玉琭这样脆弱恍惚的模样,干脆接了花月的活儿,亲自给玉琭搽了脸。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乔太医说你需得少思多养,要不一会儿起来用碗补身子的汤茶,再好好歇一场?”
玉琭缓缓地摇头,也不管康熙爷还没给她搽完脸呢,玉琭不由自主的抬手攀着康熙爷的手臂去,这么亲近的同康熙爷挨着,才叫她心里有些安全感。
倒也不是一味的发愣,刚刚她还真在细细琢磨着那场梦,她刚醒来时怕极了,只顾着哭也忘了些个细节,这会子冷静下来再想倒不觉得尽是噩梦了,她好似忘了什么,是梦接二连三的提醒着她。
打发了跟前儿伺候的奴才,玉琭这才讷讷地开了口:“爷,我这梦好生蹊跷,三次梦见滔天的雨水,回回都险些将我淹死。”
康熙爷一听这死字,呼吸都跟着一顿,紧忙捂了捂玉琭的唇:“瞎说什么,这梦都是反的,你信这个作甚,别想这个了,外头的雨都要停了,朕叫人给你寻来几本有趣的话本子讲给你听可好,你约莫是在这殿里拘得狠了,心头郁闷所致。”
康熙爷不许玉琭再想了,可玉琭只觉得这梦值得推敲,倒也不知怎得,像是青春期叛逆似的,越是不叫她想她便越是想多琢磨些。
“爷就叫我给你讲讲吧,说出来我着心里也好受些。”
得了这话,康熙爷可是拦不得人了,自也是惦记着乔太医的话呢,他虽不愿这就刨根问底,只怕再触碰到玉琭恐惧之地,不过听听想来无妨。
见康熙爷允了,玉琭抿了抿唇,这才接着前头的话继续:“虽是都梦见的水,可细节上却是不同,第一次只我自个儿挣扎,那时候水还不算得太深,那次我很快就醒了,也没觉得影响了心情或是怎得。”
“可第二次就叫我有了些濒死之感,若非花月将我唤醒,我只怕就这么醒不来了,第三次便是这一次,这一次物不仅梦见了自己再水中挣扎,还、还梦见了福成、梦见了察尼大人同身着八旗甲胄的将士们。”
“他们尽浮在水面上,我耐着恐惧一个个的看过去竟没有一个活口,后来我也不知在水中飘了多远多久,忽得见前头出现了一个高耸的界碑,那界碑上深深刻着两个字,便是您同我讲过的,那兵家必争之地永兴。”
玉琭说罢这话,康熙爷当即心中狂跳。
永兴、竟是永兴!
他三日前确实收到过来自永兴的军机,书写之人正是承郡王,信上言他带兵还有一日便能到达永兴了,只是同京中一般,永兴、衡州,乃至于湖南湖北等地也开始多雨了起来。
雨天不好赶路,更不好交战,八旗同叛军便不约而同的暂时进入休战时期,等待雨水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