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三步并两步地上前,拉着玉琭冰冰凉凉的小手将人扶了起来,这才给皇玛玛问了安去。
其实康熙爷三刻钟前便到了的,他想玉琭了,同几位御前大人议事的时候便没磨叽,紧赶慢赶的倒省出不少时间来,这便带着人踏着雪来寻玉琭了。
彼时玉琭正取着花骨朵上的雪,仰首抬眉之间叫人移不开眼睛。
许是有些冷了,那白皙的小脸儿泛着些薄粉,鼻尖儿也微微发红,若说最好看的便是那双手,指尖子像是点了朱砂色,比那含苞待放的腊梅还好看。
他没出声儿,也没舍得上前,直看着人一步步的将那茶做完了,这才出现,又听小丫头想要些梅花冬蜜,康熙爷这会子满心都是玉琭了,别说她要劳什子冬蜜,便是天上的星星他都肯叫人给玉琭摘来。
想同玉琭亲近些,可偏皇玛玛在呢,康熙爷不好过分,便只是拉着玉琭在他身侧落座,明面上他同皇玛玛热热闹闹说着话,可那桌子下头却是紧紧的攥着玉琭冰凉的手指不肯松开,指腹还时不时的搓着,叫玉琭面上臊得厉害。
太皇太后不知两个人在她眼皮子底下亲近呢,只是瞧康熙爷眼神儿时不时的望过去,又看玉琭那张脸自康熙爷来就没能降了温,便知两个人的情感比她想象中的还厚重几分。
原还犹豫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劝康熙爷收收心,眼下是不想劝也要劝一句了。
然这话倒是不好当着玉琭的面儿说,太皇太后只寻空儿嘱咐康熙爷几句便罢,这会子只是闲聊几句,关切几句去。
“你倒是来得巧,玉琭这头儿才将将煮好茶你就来了,鼻子倒是灵的。”
康熙爷直笑,哄着太皇太后开怀:“倒不是孙儿鼻子灵,只是同皇玛玛有几分心有灵犀罢了,皇玛玛素来疼孙儿,有什么好的都头一个想着孙儿去,孙儿忙碌间冥冥有所感,这便巴巴的来了。”
“尽会说些好听话,只怕你不是同哀家心有灵犀呢,而是时时惦记着玉琭,这才巴巴的来了。”
太皇太后果真忍不住笑,打趣罢也是真心疼爱康熙爷的,这便将跟前儿玉琭给她沏的茶让给了康熙爷去,知道他一贯忙碌,早膳多是应付,还叫春白去御膳房提了几样子点心小食来,佐着这茶正正好。
康熙爷颇有些不好意思,咂摸着皇玛玛的话他也多少听明白了些弦外之音。
皇玛玛一字一句从不无的放矢,依着规矩,他这个做皇帝的是不能时时惦记着后宫的某位,即便真惦记也不好拿出来说。
可皇玛玛还是说了,既是说了便有用意,康熙爷自知对玉琭的宠爱关切过了火,然这喜欢又不受他自己的掌控,或者说眼下还不得控制按捺之法。
他不愿在皇玛玛跟前说些个违心的保证,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话了,悻悻地松开了玉琭的手,只管捧着茶用去,这一尝果真不俗,又连连的夸,这才将话给揭了过去,暂装得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