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旁人分不清娘娘对玉琭及孩子的好是发自内心还是含着对谁的弥补,就连太皇太后娘娘自己都早记不得初衷是什么了,许是两者兼有,可无论因为谁因为什么,她老人家对玉琭母子几个的好是实打实的,故而玉琭和四阿哥只闻此悲泣便足引人跟着恸哭。
“乌库玛玛何至于此,您的东西我们几个半点儿不要,胤禛只要您好好的。”
四阿哥伏在榻沿儿上哭求着,他素来孝敬,这是他头回忤逆乌库玛玛的心意,可没人能说他一句不是,只要能叫娘娘好,在场的三位可是情愿将自己的寿数都舍出去。
太皇太后娘娘岂肯,只拉着四阿哥来来回回念叨:“你听话、你听话、”
太皇太后娘娘只清醒了不长的时间,许是哭累了又昏睡过去,四阿哥守在他乌库玛玛跟前儿,只怕哭声惊扰,且咬着牙落泪,直叫康熙爷也见之不忍,一手一个将跪着的娘俩拉起来去了外殿净面,缓和情绪。
“阿玛可许儿臣日日在慈宁宫陪伴乌库玛玛?儿臣舍不得乌库玛玛,偏每每临近年节上书房考教颇多,儿臣虽不惧考教然属实分身乏术,五日才能前来慈宁宫请安一回,如此岂能够?”
“然荻读书、驰马试剑乃儿臣终身不可荒废之事,然孝道在前,也没在有比这更要紧的了,还请阿玛成全。”
康熙爷整日侍奉在太皇太后娘娘跟前儿,连朝事都暂押其后,自然同四阿哥一般是看重孝道才做出的决定,他既如此又岂能拦着下头的孩子,只是向他这般终日守候在慈宁宫也做不得什么,只徒增悲伤而已,康熙爷思索片刻,这才拍了怕四阿哥的肩膀答话。
“吾儿有此孝心朕心甚慰,只是你也瞧见你乌库玛玛须得静养,今日阿玛允你侍奉在前,你兄弟们自也该如此请求,虽孝心皆可嘉,然都守在此处反不利你乌库玛玛养病。”
“而今阿玛除侍奉于此还得兼顾朝政,时而也觉分身乏术,上个月着保成紧南书房帮阿玛分理奏折,这才稍觉轻松些许,使阿玛能专心侍奉些,如此可见孝道也不只侍奉跟前一种。”
“你乌库玛玛这般,饶是阿玛心中不肯放弃有些准备也不能再拖了,宗人府内务府当都有了些章程,只是阿玛一直心头隐痛不敢接触那事务半分,胤禛可能为阿玛分忧?”
四阿哥当即含泪朝康熙爷拜了下去:“儿臣愿为阿玛分忧,为乌库玛玛做之后做万全打算。”
“好,如此也不愧对你乌库玛玛对你的看重和期待。”
康熙爷扶四阿哥起身,又做细细安排:“虽都是为你乌库玛玛之后做准备,然内务府宗人府分管不同,你自己定然支应不来,索性都免了你们上书房考教,你同大阿哥领三阿哥、五阿哥各掌其一,也算是叫你们乌库玛玛再看看你们的本是,如此想来也就真的能放心了。”
玉琭前来正为此事,见康熙爷说到这事儿倒也省得她不知怎得开口了,她且将内务府递来的章程奉上,康熙爷见状直接叫玉琭给了四阿哥去,又点了梁九功帮衬,玉琭若有空也可帮着操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