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早有杀意,岂会不防备奎九婴儿遁逃?早有法身等在半途,九层浮屠绽放无量佛光,往下一罩,已将奎九婴儿困入其中。
那九层浮屠层层有佛经加持,威能不可思议,奎九元婴入内,不过挣扎了片刻,便被无量佛光镇压,没了动静。
戚泽法身手托浮屠,笑眯眯道:“两位还要负隅顽抗么?”
袁力使出浑身解数,将藤棍舞成一团棍影,却只是突破不得觉非的防御,那和尚一面用天魔神通干扰他灵识运转,一面以大金刚神掌抵御藤棍,将袁力的种种精妙棍术尽数化解,将之死死拖住。
五十阴魔图中自有佛门真气滋生,源源不绝,加持于觉非之身,令得这头天魔运使佛门法力越发得心应手。及至奎九被斩,婴儿被囚,觉非和尚心头一动,自然向后一步,立于戚泽身侧,微笑不语。
鹤曼青眼瞧奎九被斩的元身尸首分离,兀自汩汩冒着鲜血热气,心胆俱寒,瞪着眼问道:“你待怎的?”
戚泽婴儿初成,借两头大妖纯化剑术的目的已达,还需回山巩固道境,便澹澹说道:“无他,只是想请两位道友往我五行宗之中做客!”
袁力浑身血气暴涨,此是运用神通之异象,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是要囚禁我俩了?”
戚泽道:“岂敢!”但那表情却是敢之又敢。
袁力望了鹤曼青一眼,说道:“我猿部素来只有战死之辈,无有降敌之人!”
戚泽化身笑道:“好!袁兄倒是刚烈!既然如此,那便……”身外十二道剑光回环,光华闪动,全是一片森然寒意。
袁力素来瞧不上奎九、鹤曼青这些酒囊饭袋的货色,但奎九已死,只能与鹤曼青报团取暖,二人亦是紧绷心神,只想血战死战。
戚泽化身是道家弟子,又是剑修之辈,心性狠厉,这几头大妖既然来犯,自要赶尽杀绝,已存下了斩草除根的心思,正要出剑,忽听有天崩地裂之声自千里之外传来!
几人不由自主都是扭头望去,只见极远之处一座座冰峰霍然塌陷崩裂,又有道道冰寒之气裹挟冰雪,形成一条条涡流,向上疾飞,几乎洞穿天地,到达第一层天罡大气之中!
无尽冰雪寒流肆虐之中,却听一声狂笑之下,数道妖影分别向上疾飞而去,各自作鸟兽散。只听一个苍老声音大笑道:“天机子啊天机子,今日总算打灭你一尊元神分身,灭了你的气焰!哈哈!”
那人正是鹤老,又有一个尖锐女子之声叫道:“不错!损失一具分身,看你还怎么威胁我等玄光境的大妖!哈哈哈!”
又有一个女子声音喝道:“该死妖类!”一道惊世刀光一闪而逝,闪动之间如有裂天之威,只听一声闷哼,鹤老之声恨恨响起,叫道:“常双姑!你甘为五行宗的走狗,下一个死的便是你!”想来是鹤老中了常双姑一记刀斩,就见一头硕大白鹤双翅一展,疾速遁逃而去,长空之下,有条条鲜血洒落!
鹤老负伤遁走,鸾姑也没了战意,化为一头火鸾,一声厉鸣之间,亦是鼓动双翅飞走。又有一头爆猿现出妖身,足有百丈高下,大笑道:“今日战的痛快!天机子老兄,待得你本尊前来,袁某再领教你的五行神通!”
那爆猿正是袁霸天,吼完之后,目光蓦得向冰洋之边投来,目中射出两道寒芒,怪笑道:“天机子倒是收了好徒弟!走罢!”伸手虚虚一抓!
立有风雷之意滚荡而来,无尽天地元气化为一只巨手,只凭空一捞,已将袁力、鹤曼青连带那奎七尽数抓住,往回缩去。
那大手虽是元气凝练,却是威能无匹,戚泽法身与化身皆是一惊,凝神抵御。好在袁霸天无有伤人之心,只将那三个小辈接走便算。此行诛除了天机子一道元神分身,最大的目的已达,死了一个奎九算得了甚么?又不是他儿子战死,犯不着再伤害戚泽,把天机子往死里得罪。
那奎七被焦魁缠住,才知奎九已死,元婴落于人手,还想要来报仇,也被袁霸天一并带走。
焦魁没了敌手,当即反身与戚泽会合。戚泽心急如焚,落于火蛟头顶,喝道:“快去瞧瞧我师傅!”
火蛟昂首一声嘶吼,驾驭一团火云往千里之外飞去。半空之上兀自残留着道道冰雪风柱,不过有法相级数的火蛟护驾,其蛟火正克冰雪之气,倒是有惊无险飞至。
戚泽向下望去,但见本是群峰座座之地,已然被几尊长生真人交手的神通生生抹平,成了一个方圆百里的大坑,坑中有无数冰雪堆积,却瞧不到天机子的身影。
戚泽心底冰凉,忖道:“难道真如那些大妖所言,师傅的元神化身被斩?”
忽有一道女声在耳边响起,说道:“我乃常双姑,你师傅损失了一尊元神化身,本尊无碍,你不必在此,速回五峰山!”
戚泽当即道:“是!”向虚空一拜,喝道:“回五峰山!”
焦魁自是任劳任怨,当即调转头颅,往五峰山飞去。
待得飞回五峰山,戚泽顾不得其他,直上玄岳峰,入得道殿,见天机子依旧端坐殿中,心下先是一定,又见天机子面色有些灰暗,忍不住问道:“师尊可无恙么?”
天机子面上云澹风轻,笑道:“不过损失了一道元神照影罢了,算不得甚么!倒是你能临阵突破,婴儿显化,真是可喜可贺!”
戚泽虽不知天机子究竟伤势如何,但知就算长生之辈要分化一道元神照影需用无数苦功,自本尊之上割舍许多功力,一旦损失,乃是伤筋动骨之事,绝非天机子所说的那般轻描澹写。
天机子眉头一挑,道:“常道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