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真如佛性以六识法力,化身圆信和尚,合十道:“小僧修持佛法,忽有所悟,连连破境,倒也算不得甚么,怎及得上大天罡门道法精妙?”
亢元芹笑道:“小和尚油嘴滑舌,大天罡门的道法讲究大势浑厚,十分难修,我修炼了数十年,才元婴出窍,怎比得上你区区数年,便能与我并肩。难道佛门之法当真如此玄妙?”
戚泽道:“若是亢前辈有意,小僧可赠送一卷经文,也算结一桩善缘!”
亢元芹摆手道:“算了,我可受不起那佛经。若被掌教至尊知道我参悟佛法,只怕会一掌将我拍死!对了,幽州眼下大乱,你来掺和甚么?”
戚泽道:“小僧受一挚友之托,前来照拂他的晚辈,不得不来!”
亢元芹道:“哪个挚友?哪个晚辈?”
戚泽道:“那挚友乃是五行宗弟子戚泽,他的师侄柳观白乃虞帝皇子,被派来此处,镇北王一死,只怕弹压不住场面,戚泽正自炼法,分身不得,便托请小僧前来照拂一二。”
亢元芹愣了愣,道:“你来寻柳观白?倒是巧了,那柳观白就在慕容府中!不过……”
戚泽道:“不过甚么?还请前辈明言!”
亢元芹道:“柳观白来到幽州,镇北王倒不曾刁难,还拨了一支军队供他驱遣,不过镇北王一死,柳观白身为皇子,自是成了镇北王部下的主心骨,有许多将领主张投奔柳观白,由他主持幽州之事,由此引发了圣母教与平天道忌惮!”
戚泽心头一紧,道:“可是柳观白出了何事?”
亢元芹道:“前夜有高手混入柳观白府中,暴起发难,本来柳观白必死,幸有随行的一位金丹高手拼死回护,这才捡了一条性命,不过那金丹高手也因此陨落了!”
戚泽道:“快带我去!”
亢元芹道:“随我来!”领戚泽落在慕容家一处偏院之中,慕容玄与慕容清亦是迎了上来,见了戚泽皆是一愣,道:“原来是圆信大师到了!”
戚泽合十道:“小僧受五行宗之托,来看顾柳观白,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慕容玄道:“这是自然!请!”
戚泽也不客气,闪身便入,见床榻之上斜躺一人,面无血色,正是柳观白。其见戚泽入内,立时睁眼,颇有戒惧之意,但见了亢元芹等人,则又放松下来。
戚泽道:“贫僧圆信,乃戚泽挚友,受他之托,前来照拂于你!宫处之呢?”
柳观白一听,立时放声大哭,叫道:“大师来晚了也!我宫师兄为了护我性命,已然死在贼子手中!可恨!可恨!”
戚泽面容肃然,道:“尸身何在?”
亢元芹道:“邪教高手用了重手法,待我赶去,那宫处之已被一道神通打的浑身崩裂,血肉尽散了!”
戚泽面如寒冰,说道:“可是大天罡六阳手的路数?”能令亢元芹支支吾吾,不肯道出实情,幕后真凶猜也猜的到!
果然亢元芹吸了口气,道:“是杨铁手!”
柳观白放声大哭,叫道:“痛哉宫师兄!”
戚泽动了嗔怒之意,宫处之为人机警,才被门中遣来为柳观白护法,还是他将二人遣来幽州,若非如此,宫处之还是好端端在虞城之中,因此宫处之之死戚泽也难辞其咎!
戚泽长吸一口气,用手一指,佛光迸发,柳观白身不自主自榻上飞起,立有佛光钻入其七窍之中,犹如灵蛇,来回乱窜。
他早看破柳观白伤势,亦是被杨铁手以小天罡六阳手之手法震伤内腑,甚至几处脏腑之间已然碎裂,被一股法力护住,想来是亢元芹出手。
佛门真气最善调治伤势,小无相禅功又是精纯之极,渗入柳观白内腑之中,修补损伤,果然其面色便是一松,过不多时竟而歪头睡去。
戚泽将他重新放回榻中,打个手势,众人会意,一起到了院外。
亢元芹见了戚泽面色,料定他必知杨铁手与大天罡门之渊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杨铁手之事我已飞书传报门中,再过几日便有回信,柳观白在慕容家养伤,此事我大天罡门责无旁贷。”
戚泽叹了口气,说道:“小僧受人之托,本来护住柳观白与宫处之便罢,如今宫处之惨死,落得尸骨无存,此事自有五行宗出面与贵派交涉!不过小僧受托而来,不杀杨铁手,难以向戚泽交代!”
亢元芹道:“与杨铁手同来者亦有元婴级数,不若我陪你同去!”她也觉有些掉面子,杨铁手偷学大天罡门道法之事,大天罡门中闹得风风雨雨,人尽皆知,但外界之人所知不多,却被圆信和尚一口叫破。
尤其前夜杨铁手来犯之时,她被平天道另一位元婴级数高手拦住,不克分身救援,此事按说与她无关,但五行宗岂是讲理的地方?天机子真要闹将起来,只怕大天罡门也要拿她顶缸,因此又是郁闷又是盛怒。
戚泽道:“不必!小僧也有几番手段,倒不惧平天道的妖人,请亢前辈留守此处,倘若圣母教再来,也好有个照应!”
戚泽修成六识,与亢元芹道行相若,便自有一股威势之气,慕容玄弟兄见亢元芹面对这和尚有些伏低做小,皆是诧异,只是不敢出声。
戚泽忽然问道:“除却杨铁手之外,另一个元婴级数是谁,不知亢前辈可曾瞧见?”
亢元芹道:“那人施展一口飞刀,当是平天道八天王之一的令明轩!”
戚泽点头道:“又是这群冢中枯骨!平天道闹了这许多年,也该令其收敛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