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一度十分的生气,并且愤怒的拍桌子说要与刘俭死战到底,并且要立刻发兵北伐。
但是在他的愤怒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附和的情况之下,就有点尴尬了。
“刘贼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多年来一直针我汝南袁氏!为了袁家基业,袁某如何能不伐之?!”
袁绍拖着病体愤怒的召开了军事会议。
话虽如此,与会的文臣武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知道这很不切实际。
虽然他们对于刘俭让袁宠在豫州新政这件事和袁绍一样惊讶,可惊讶过后却不是愤怒,而是另外很多种不一样的感情。
大多数人没有为汝南袁氏的未来感到惋惜,他们大多是另外一种想法。
或许,汝南袁氏完了,袁氏在政治上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
连袁基的儿子都去给刘俭当急先锋,袁氏的未来还能如何?
从天下大族的顶端跌落神坛,是汝南袁氏一眼可见的未来。
对于南郡以及荆南的这些士族和望族而言,别说他们已经看出荆州无北伐之力了,就算是有这个能力,他们也不可能在轻易支持袁绍北伐了。
这次会议十分重要,蔡瑁,黄祖等人也赶了过来,出席了会议,他们和蒯良一同向袁绍谏言,坚决不支持北伐。
这也不是说他们就是有二心,是心向刘俭的人,而是他们根据荆州目前的形势分析出来。
袁绍因为连续的失败,已经失去冷静了。
现在所做的决断是有问题的,大家自然要拼命相劝。
最终袁绍还是忍耐住了心中的冲动,没有继续对于北伐这件事商讨下去,其实他也就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
他潜意识里也清楚,己方现在根本无力北伐。
只要能够沿着汉江安排布防,阻挡刘俭大军南下的脚步,这对于他来说就算是赢了。
但是,就算是严守汉江,现在荆州军的士气不振,袁绍也不觉得己方能够挡得住刘俭的脚步。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无计可施了,又能如何呢?
在这种情况之下,袁绍只能寄托于他的好兄弟袁遗了。
袁遗的军队先前在关中虽然打了一场败仗,但是兵马折损的程度还远远没有像袁绍这么大,袁绍觉得现在这个时候让袁遗出兵北上,从汉中出兵往关中牵制一下刘俭的精力,这才是重中之重。
但是在这种情况,袁遗到底又不又会出兵呢?
虽然他们是同宗兄弟,但谁知道袁遗现在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江东方面,曹操派了使者前来见袁绍。
使者乃是曹操手下的嫡系吕范。
他向袁绍提出了袁曹结为同盟,而不是当年那样当他的附庸。
这样一来,双方互为唇齿,共抗刘俭方才可在天下形成鼎足之势。
而且他希望袁绍能够将江夏郡与长沙叫割让给曹操,这样曹操就能够在汉江方面替袁绍分担压力,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袁绍在听了吕范的话之后,差点没直接气的晕死过去。
他拍案怒喝,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曹孟德何许人,竟然也敢直言要与我结为同盟?当年不过是在雒阳跟在我屁股后转圈的小跟班,如今竟然也想与我平起平坐。”
“你回去告诉曹操,他给我当附庸可以,但是想要与我结成平等之盟,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让曹孟德拍着良心自己想想,他能够有今天,靠的是谁?又仰仗的是谁?”
听了袁绍的怒喝,吕范并没有害怕,他只是很自然的说道:“天下之事,又岂能一概论之?”
“袁公虽然乃是天下豪门,名满寰宇,先祖昔日亦非全盛之时,然江山代有人才出,曹公昔日乃是袁公附庸,皆因时事也,今番能够与袁公结为唇齿之盟,也是因为时势也。”
“而刘德然能够占据北方,掌控朝廷,成就如今的霸业,也是因为时势也,袁公,我们若是不依时势而行,那么所导致的结果必然就是毁灭与溃败。”
“我在来此之前,曾听说袁士纪之子,如今被刘俭指挥前往汝南,推行朝廷的新政。”
“试想袁氏的子弟如今既然到汝南去动摇袁氏的根基,这是多么的荒谬可笑,袁公啊,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硬撑吗?”
“袁家的根已经被动了,袁公若是再一意孤行,则必然会导致恶果,还请袁公三思。”
袁绍听了这话,当时便气的额头上的青筋直跳,恨不得直接派人将吕范砍死。
荀谌在一旁看到了,急忙上前劝阻道:“袁公息怒,吕子衡此言虽然有些僭越,但却也是一片赤诚之言。”
“还请袁公先使吕子衡前往驿馆歇息,然后咱们再细细商议此事如何?”
袁绍转头怒视着荀谌,喝道:“此事还有什么可商议的?”
荀谌说道:“不论如何,且先让吕子衡去馆驿歇息才是。”
荀谌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为诚恳,且暗中不断的向袁绍使眼色。
袁绍虽然心中愤恨,但看到荀谌此刻竟然是这种表现,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意见,而且是很重要的意见。
于是袁绍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让人将吕范引了下去,送往馆驿歇。
吕范下去之后,袁绍随即问荀谌道:“为何如此?“
荀谌说道:“袁公啊,吕子衡之言虽然不中听,但于对于眼下之势而言,与曹操结为唇齿之盟还是很必要的。“
”当下不能计较身份和一城一池的得失,当是与之共同携手,抵挡住刘俭南下的步伐,末吏若是估计的不错,只怕要不了多久,刘俭整顿之后,就会大举南侵,曹操与我们就都是败亡在即了,到那个时候还分什么附庸和同盟,还请主公三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