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还有那些被汉军生擒的荆州军,最终被放回了袁绍所在的营寨。
这么大的事情,袁绍那边早就已经知道了。
先前,他的两万精锐,被刘俭的八千骑兵打的死的死,散的散,几乎没有多少人逃回他的军营来。
两万人马几乎遭到全军覆没,这放眼天下任何一个势力都是极大的损失了。
强如袁绍,这两万人的损失也可以说是使他的元气受到了重大损伤。
在得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之后,袁绍迅速派出麾下的大将吕公带人前去救援蔡瑁,虽然袁绍不知道这样做能够挽回多少败局,但是他必须要这样做,不然的话,两万人全部折损,这对三军的士气影响是很大的。
一旦大败,若是他手下的各大家族都请袁绍退军,那袁绍的形势可就非常的不妙了。
吕公率领五千人直奔着蔡瑁被赵云攻击的地点而去,但是他行军太急,一路上忘记了仔细的探查,最终却让早有预谋的颜良文丑给夹攻了。
吕公在荆州也是出身豪右,手下有精悍的部曲,但是在颜良和文丑面前完全都不是对手。
身为河北上将的颜良、文丑两个人率兵一起夹击吕公。
结果显而易见,吕公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二人。
颜良、文丑率领赵云拨给他们的精骑,对吕公发动了猛烈的冲击。
吕公倒也是一个豪杰,面对颜良和文丑的夹击,他虽然慌乱,但没有退缩。
他拼了命的与颜良和文丑交战,最终依旧是不敌。
其手下兵马败北,而吕公本人亦是在与文丑交战的过程中被起一刀斩杀。
消息传回了营帐之后,袁绍当时差点没晕了过去。
两万兵马刚刚折损没有多长时间,又折损了五千人马。
毫无疑问,多少年来,他也没有碰到过这么大的惨败了,即使是上一次,他动用八万大军进攻雒阳,与刘俭争夺雒阳的控制权那一次……虽然被刘俭打败了,但好像也没有败的这么凄惨。
就在袁绍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有人报告,说是蔡瑁现在已经离开了刘俭的大营,正向袁绍营盘所在的方向行来。
袁绍一开始听说蔡瑁被刘俭带回来,心中先是一喜。
但随后,他的心中又开始产生了深深的疑虑。
好端端的,这蔡瑁怎么又这么被放回来了?
他本想向手下的一众人询问,但是看到众人脸上皆有惊喜之色,袁绍就把心中的疑惑给咽了回去。
随后,他迅速命人前去接应蔡瑁回来。
蔡瑁在见到了袁绍之后,当即哭败在地,对着袁绍拱手道:“蔡瑁辜负了袁公的信任,致使损兵折将,还请袁公赐我死罪。”
说实话,蔡瑁这话其实多少说到了袁绍的心坎里。
袁绍现在真的很想一刀把蔡瑁给砍了。
但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
荆州的望族,黄、马、蔡、蒯等诸族的代表都在帐篷中。
当着这些人的面,袁绍还需将蔡某好生安慰,好生安抚,以显示他的胸怀气度。
虽然这安抚安的很不情愿。
“德珪何必如此,莫要这般!”
“你且看翌日,袁某亲自率兵为你报仇雪恨。”
“……”
当着众人的面,袁绍好好的安抚了蔡瑁一番。
最后便见他突然一转话锋问道:“德珪呀,你是如何回来的?伱被生擒到那刘俭的营寨当中,刘俭可曾对你说了什么?”
蔡瑁可不敢当着袁绍的面说什么刘俭认他当了妻弟,不愿杀他的话。
蔡瑁只是说了刘俭将他生擒之后,不愿意过分得罪袁公。
说白了就是有点儿含含糊糊的带过去,并没有跟袁绍说实话。
蔡瑁越是这样,袁绍心中就越是起疑。
但是眼下形势紧急,他也没有跟蔡瑁过多的谈论这件事,于是就先行让蔡瑁下去休息了。
随后,袁绍转头问在场的其他人。
“诸位,蔡德珪此番遭受如此大败,我深受刘俭之辱,我欲集结兵马,与刘贼一决死战,诸位以为如何?”
袁绍本来是想让众人赞同出兵的……
但是事实上,诸人却都不太想这样做。
对于荆州诸家来说,现在与刘俭继续交战,实在没有意义。
于是,黄氏,蒯氏,马氏,庞氏,邓氏等荆州各大家族中人,纷纷向袁绍谏言,希望他不要继续再与刘俭交战了。
事到如今,还是撤回荆州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听了这些人的谏言,袁绍心中非常的不悦。
但是,如此多的人都谏言,不要让他与刘俭继续交战,而是要撤退回荆州,袁绍现在当众反驳这些人,似乎也有点儿不太好,显得过于专断了。
而且现在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刘俭那边已经派人放出了风声,扬言要进攻南阳郡,收南阳郡于朝廷治理。
而这些家族中很多人的本家还是在南阳郡,虽然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已经悄悄的将家族中的重要产业南迁,但是,他们依旧还是希望南阳能归于袁绍统治。
毕竟,刘俭对他们的政策实在是太严苛了。
所以有的人提议,不妨趁着现在与刘俭议和!
毕竟袁遗虽然刚刚败退,但其兵马依旧屯扎于汉中,凉州那还有马腾和韩遂,与刘俭打的不分胜负。
江东那边的曹操听说虽然正在与刘俭谈判关于曹纯交易的事情,但谁敢保证曹操将来就跟刘俭没有冲突?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双方来说,目前都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中,所以在这个时候,若是与刘俭划定疆界,双方暂且罢兵休战,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
但是,刘俭却根本没有给袁绍这个机会。
放走了蔡瑁不久,刘俭就开始调集全部的兵马,趁着袁军士气跌落,开始对袁绍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不过在对袁绍发动进攻之前,刘俭还给袁绍写了一封信。
……
墨色的字迹,大气阳刚,素帛上密密麻麻的字确实出自刘俭之手,随着往下看,袁绍看着那封帛书,心中五味陈杂。
“本初吾兄,自当年雒阳一别,时隔多年,闻君治理荆楚,政绩斐然,弟当为兄贺……”
“.……然近年来,兄坐拥荆楚,不思报国,反倒是屡屡北上,忤逆朝廷,视朝廷诏令为无物!”
“劫杀弘农王,罪恶弥天!君不思悔改,不上书请罪,反倒是与朝廷争锋,妄自陷害污蔑忠良,实枉为汉臣也……”
捏着绢帛的手微微颤抖,噼噼啪啪冲刷树叶的雨声从外面传进帐内,袁绍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帐外风雨摇曳,雷声偶尔响过天空。
隐约的脚步声夹杂风声雨声里从外面走过,那是外面的巡夜士卒来回冒雨走路巡查之声。
帐篷内,豆大的灯火微微摇晃,昏黄的光线下,袁绍深吸了一口气,咬紧了牙关,又缓缓吐出……
捏着素帛的手越发抖动,另只手死死的捏住案角,袁绍的眼眶布满血丝,显然是恼怒之极。
“今吾当驱兵,与兄决一死战,予君十日,自缚来降!”
素帛拽紧在拳头里,袁绍浑身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刘俭正看着自己,满面讥笑。
他咬牙切齿见,陡然大吼:“啊啊啊!”的喊声。
随后就见他抬手将几案掀飞!
剧烈的胸腔起伏,袁绍现在是凶戾暴怒的状态。
“刘德然,袁某出身名门,岂会输给你一个边郡莽夫!有本事,就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