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诸将带着感谢之情目送张飞离开了。
张飞这次的到来,可以说不论是在精神上还是财富上,都给他们带来了和原先不一样的感觉。
这样的统帅者,这样的大都督是他们认可的!
不得不说,并州军就是这么的肤浅。
张飞离开的时候,吕布以及并州军诸将都紧随在张飞身后,将他送出了营寨。
眼看着来到辕门之处,张飞突然站住脚,转身看向了吕布,说道:“奉先啊。”
吕布听到这样的称呼,一开始还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毕竟自己的表字从张飞的嘴里说出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
但吕布最终还是反应了过来。
他向着张飞拱手说道:“大都护有何吩咐?”
张飞对吕布道:“俺这边有一副河北打造的鳞甲,乃是由冀州工坊最顶级的工匠们制造,今番赠给奉先,也算是表达俺对你的相敬之心!还请奉先一定收下!”
一名战将立于当世,最重要的东西有名马,武器,战甲。
虽然一军统帅在战场上时刻身边都有护卫军在身边守护着,但是谁也说不准在战场之中,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而且一军主将身边的拱卫虽然严密,但却始终都是对方军士的主要目标。
所以优等的良马和坚硬的甲胄,一直都是这些战将在战场之上的重要保命之物。
吕布胯下有当年董卓赠送给他的赤兔马,可以说是大大增加了他在战场上的生存几率,他身上的战甲也很不错,毕竟他昔日也是并州军的主将,更有董卓做他的后盾,好东西不缺。
但是,张飞既然能够给吕布一具河北所制造的精良甲胄,那想来定然不是凡品。
毕竟,河北的冶铁工业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历练,还有刘俭从中原和三河之地,大批量的挖调人才,河北的冶炼业不论是技术还是铁器的质量,都属于大汉最顶尖。
张飞赠给吕布的铠甲,毫无疑问,定然是最上等的品质,若是穿到战场之上,必然能够大大的提升吕布的生存率,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在这个年代,一套好的战甲的价格,绝对不比最好的战马要便宜。
张飞对待自己的如此大方,使吕布心中颇为感动,虽然他对张飞的厌恶感觉并没有完全被去掉,但还是感激。
“大都护如此厚,布……唉,实在是无以为报啊。”
张飞摇了摇头,道:“谈什么报不报答的,你我今后乃便是同袍了,何必如此?”
说罢,便见张飞向吕布告辞,而留下了吕布和一众并州诸将在此感慨。
……
烈日炎炎之下,今日的刘俭特意邀上了刘协,他们在长安东面的屯田聚集地搭建起了一所大帐。
在大帐搭起之后,在各自将校的指挥之下,上万士卒分布大帐周围守卫。
而今日,百余名公卿大臣,亦被刘俭邀来一同随皇伴驾。
此时关中之地炎热,很多公卿大臣们都想在府邸之中避暑,但是刘俭偏偏给他们弄到田地之中,让他们与自己一起视察屯田。
所有人都站在来到了大帐外的田野边上,看着田亩中的百姓劳作。
许多在田亩中的百姓注意到了这么多朝中人的到来,急忙纷纷跪拜,不过刘俭却派人去通知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不必下跪,只要依旧如往常即可。
虽然不知道刘俭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但想来身份一定很不同寻常。
在得到了士兵们的通知后,许多百姓纷纷不敢直视那些朝臣们,他们将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在脚下,专心着忙着自己的事。
众多百姓一俯一仰之间,汗水从额头低落在脚下的田间,这辛劳的一幕落在刘俭的眼中,令其的心情变得很好。
刘协则是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不断的打哈欠。
刘锦昨天给他进献了两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刘协还想着急回去,替大汉朝下一辈的繁衍事业,增砖添瓦呢。
刘俭手指下方的百姓对着众人言道:“中平以来,天下丧乱,吾一直认为,天下之所以会发生动乱,乃是因为民心乱了。”
“而那些便是民心!”
对于刘俭此语,荀彧,荀攸,刘虞等人的脸上浮现笑容。
刘虞对着刘俭一拜道:“若非有丞相,河北,关中,司州,三河等地,断然不会有这番场景。”
荀攸亦是说道:“不错,换成去年,关中百姓四散奔逃,土地荒芜,无人耕种,若是在当时,我等却是万万不敢相信有这等景象的。”
众人的话让刘俭很是快慰,他眼中流露笑意,道:
“纵使吾有匡济天下之志,但若是没有诸公的经世之才襄助,亦无法取得如今这番功业!”
在笑完之后,刘俭看着眼前劳作的百姓,好像回想起他的小时候。
他对着手下们继续道:“吾自幼生活在边郡,涿郡时常有异族掳掠,百姓每日外出劳作,皆心惊胆寒。”
“那时候,吾就想着,要是家中田地产业可以一直自给自足,那吾就心满意足了。”
“后来世事变迁,吾应国家相召,从军为国家效力,及至今日。”
“当年的一懵懂孩童,成为了今日的刘丞相。”
说到此,刘俭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语气。
哪怕是在说他自己的亲身经历,但是在旁人听来,似乎刘俭也不敢相信他能够有今日这般大的成就。
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是,在如今的天下各大势力之中,刘俭成就是最高的。
远超于袁绍、曹操那些人。
但是论及出身与资源,刘俭和袁绍和曹操可是没法比的。
曹操虽出身阉竖家庭,但曹家在曹腾开始便是巨富之家,从小衣食不愁,朝堂资源丰厚。
袁绍就更不用说了,当今天下,谁敢跟袁绍比家庭?
“然吾如今虽贵为丞相,孩童时的梦想却依旧没有忘。”
“少时之刘俭,犹如今日之眼前百姓,所求者不过安稳度日而已。”
“有此,心足安定,民心安定,天下就安定了。”
“只不过让吾不明白的是,如此浅显的道理,为何有些人就不懂呢?”
说到此的时候,刘俭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他的脸上已经挂上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