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边郡缺少中原地区的人事政策与经学作为利益枢纽,但是幽州地区有一项东西,却在本地成为了一项令中原人都无法触及的庞大利益链条。
那就是异族外交与边郡战事。
幽州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幽州与并州承载着防备大汉朝北方最强大敌人的重任。
边郡的各大家族在对外战争中逐渐崛起,彼此相互勾连,使家族在战争的滋养中逐渐壮大,而因为异族的存在,也使得汉朝中央政府,对这些边郡的大族多少有一些顾忌和依赖。
毕竟,北方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
幽州北面不但有常年与大汉王朝为敌的鲜卑,还有虽然依附于大汉朝,却又总是时不时造反的南匈奴王庭和乌桓。
当然,若是再往东北看,还有高句丽和挹娄,虽然这些番邦对大汉没有什么威胁,但他们与幽州相距极近,辽东郡与高句丽和挹娄的距离,几可说是咫尺之遥。
也正因如此,高句丽与挹娄之间与汉朝内地的通商,也大多通过幽州的本地家族,致使幽州本地家族与东北的国家之间往来甚密,成为了维护汉王朝与邻国沟通的中间力量。
……
经过了刘俭与关羽,张飞等人的一番分析,关,张二人也大概明白了刘俭针对幽州所要做的事情了。
“我身为宗亲,更兼还是幽州本地人士,今番讨伐二张,绝不可能仅仅只是以杀死二张,收复幽州为目地,这些事太过简单了!”
“幽州我的家乡,既然已经要收复家乡,那就要整合乡中之力,以乡为基石,做一些真正的有利于国家的大事!”
关羽言道:“幽州诸豪多年来仗于军功,彼此关联,势力逐渐庞大,而在对鲜卑,匈奴与乌桓诸事上,他们也都有着最有利于他们本家利益的处事之法,并不以朝廷利益为先,而历代刺史,郡守,为了能够在边郡积攒功业,也一贯于两相各取其利,使他们逐渐做大,雄踞边疆,例如辽东和辽西的两大公孙氏,也有现如今在渔阳郡反叛的张氏,皆是依仗在边郡之地多年积攒下来的实力,而敢行常人所不敢行之事……”
顿了顿,关羽叹道:“便是当年刘伯安在幽州任刺史之时,也多有被掣肘之处,而这被掣肘的软肋,与中原还很不相同……毕竟事关异族,一旦有变,那就是惊天的大事!哪一任的官长也不敢轻易冒险。”
刘俭笑道:“云长说的这些我心中皆知晓,我涿郡刘氏也属于是这些年来,在幽州新近崛起的军功高门……河北商贸协会,这些年也吸引了不少的幽州高门加入,对于幽州本地豪右的利益关系之复杂,这些我原先不知道,现在心中门清。”
“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能将幽州的力量重新整合,毕竟,这里是日后大汉向北疆延伸拓展的战略要地,所有影响我开疆拓土大计的不和谐势力,必须消失!要么怀柔收编,要么清扫剿除!”
随着刘俭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兄弟三人所乘坐的船只已经抵达了黄河北岸,并临近渡口。
撑船士卒们将船只开至渡口边,并命人绑住了栓绳。
“主公!都尉,校尉……咱们到了!”
士卒恭敬的请三人下船,但船只上,三个人皆是坐在原处未动。
关羽和张飞吃惊地看着他们对面的刘俭。
“主公!都尉,校尉……到了!”
士卒又说了一声。
三人还是没反应。
良久之后,方见刘俭笑了笑:“二位贤弟,下船了。”
关羽和张飞这才随同刘俭站起身来,与他一同向着岸上走去。
岸边又一处亭子,里面已经有士兵为刘俭放置了火盆,并准备了热汤。
刘俭走过去,端起热汤吹了吹,随后咕嘟咕嘟了喝了几口,顿时感觉身体暖和极了,适才乘船而归的寒意在一瞬间荡然无存。
“兄长!”
张飞快步而来,坐在刘俭的身边,惊讶地看着他。
“听兄长适才之意,似乎是要拓展疆土?”
刘俭一边喝,一边道:“是!谁规定,大汉朝的边境,就一定要是幽州和并州,草原胡人屡犯于我,难道我等就不能犯他?哪个定的规矩?”
关羽沉声道:“兄长想要往哪里拓土?”
“三韩、高句丽、挹娄、扶余、鲜卑草原、坚昆、丁零……想要拓疆,那地方多了去了!”
关羽言道:“只是那些土地,都是荒蛮之地也……”
刘俭笑道:“相比于中土,那些地方确实荒蛮,但不代表那些土地没有价值,只要是有人口,有资源的土地,就可以为我汉人所用,只是先辈先祖,不曾掌握控制这些异族人和摄取资源的方法,反倒是屡屡被他们侵犯边境,形成固守之态,着实得不偿失!”
“云长,翼德,咱们生而为汉人,就要将眼光往远处看,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在我汉人自己的土地上不断打内战的将军?难道你们不想超越长平烈候和冠军侯,名垂青史,为后人代代传颂?”
“如果你们不想的话……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