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董卓还特意找人大肆搜罗,包括张角当年的笔迹以及文牍,甚至连他在民间书写的符咒,药方,董卓都搜罗了很多,还汇聚诸多人证,记录口供。
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可以证明这些东西是真的!
他以此为刀剑,对付不服他的豪右高门。
诚然,这东西很有效果,但也使董卓与被针对的诸族关系不可调和。
事实上,也没必要调和了。
如今的董卓,为了打赢袁绍,开始着手对付南阳郡的望族,而理由就是这些人当年曾勾结张角霍乱天下,乃是十恶不赦的叛逆。
理由很充分,证据很明确,直接把这些人归类成了逆贼无法翻身!
也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袁绍现在的势力之所以这么强横,也全是因为这些人在背后支持,如今袁绍和董卓之间已是不死不休之举,而这些家族既然清一色的支持袁绍,那就是董卓的死敌,董卓自然没有必要再惯着他们。
董卓对南阳郡北部的几大家族用兵,可以说是触犯了他们在郡内的利益,这是实打实的正面宣战,这些家族是不能忍的。
别人不说,光说许攸一个人,其家族在南阳北部的几处大宅和田地仓禀,就被西凉兵搜罗一空,损失惨重。
许攸如此贪财之人,岂能忍得了这个?
老子跟你没完!
他当即联合南阳郡本地几大家族的族长,向袁绍进言哭诉,请求袁绍出兵帮他们讨回公道。
袁绍的用兵方略本来是稳坚固守,但偏偏现在有关系到他政治命脉的地方家族请求其出兵。
袁绍不可能不顾及这些家族的感受,因为他要掌控南阳郡,靠的就是这些人。
这就是一个军阀麾下是以家族私兵制为单位的悲哀,
虽然这样的结构可以使其势力空前暴涨,关键时刻也能做到万众一心,可一旦涉及到地方家族利益,那身为君主就很容易被下面这些人左右。
不是他想被这些人左右,而是为了稳固平衡自己境内的势力,而不得不如此。
在以许攸为首的一众家族首领的恳求下,袁绍也只能暂时改变用兵的初衷,强制性的要求蔡瑁和黄祖率兵出战。
虽然此事遭到了蔡瑁和黄祖的坚决反对,但是袁绍却强制要求出兵。
一出兵对战,后果可想而知。
西凉铁骑,野战无敌!
黄祖和蔡瑁战败,就是文聘,也差点被董卓的西凉铁骑击杀。
一战失败,损失惨重,袁军只能再度返回阳人,再度招兵买马,扩充军力。
董卓胜了一阵之后,很是高兴,
他当即大飨三军,犒赏将士们。
宴席之后,董卓很是高兴,又喝又唱,尽情放纵!
“诸君,此番大胜一阵,皆赖诸君拼死作战,争相立功,老夫与诸君再同饮一爵!”
此时的董卓已经是醉醺醺的了,他再度抬起酒器,仰头满饮。
随后,便见董卓放下了酒爵,道:“袁绍小贼,昔年一向瞧老夫不起,今番也总算是让他和他手下的那群虫豸,知晓了老夫的厉害!哈哈哈哈哈~!”
郭汜笑道:“听闻大都护与华雄,吕布等人,制定了与刘俭的作战计划,他们三人都是善于用兵,能征惯战的猛将,末吏觉得,不出一个月,他们就能攻克阳夏,屠灭陈国,为相国将刘俭和刘宠的人头带回来!”
董卓闻言,哈哈大笑:“不瞒你说,老夫最近也有预感,胡轸,吕布,华雄三人必能攻克而还,说不定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站在了阳夏的城头,将刘俭生擒了呢!?哈哈哈哈!”
“恭喜相国。”
“恭喜相国!”
正在众人喝酒高谈之际,一名侍卫匆忙来到了董卓的面前,道:“相国,胡大都护有紧急军务,命人星夜送来,禀明相国!”
董卓听到这顿时一愣。
樊稠高兴道:“哈哈,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才还说胡大都护他们克期必败刘俭,你看看,还没等喝完这顿酒,这好消息就传回来了!”
杨定拱手道:“相国连败袁绍,刘俭,兵威将猛,霸业可成!四海之内,谁人还是相国敌手?”
“恭喜相国!”
“恭喜相国!”
董卓闻言,乐的满脸开花。
“哈哈哈哈,好!好!待灭了袁绍,刘俭等辈,天下安定,某与诸君,共享富贵,以乐太平!哈哈哈哈!”
“多谢相国!”
“谢相国!”
董卓喜滋滋地自言自语:“刘德然啊刘德然,让你与老夫作对?这回可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吧?哈哈哈,活该你有活路不走,偏要寻死!……来啊!把战报呈上来!”
那侍卫当即上前,将胡轸的战报递给了董卓。
董卓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指了指杨定,道:“来来来,这好消息,当与诸公同享!念一下!”
“唯!”
杨定急忙上前,拿起简牍,展开之后,大声朗读起来。
他声音喜滋滋的,又爽又清脆。
“属下胡轸冒死禀报,初平三年十月十七,华雄闻二刘内讧火并,未曾请示,擅率兵攻打阳夏,为刘贼在城中设火计,折损兵马五千余,华雄本人惨遭刘军关羽生擒,性命不知可得保全否,叩请相国赐罪……”
杨定一开始还是喜滋滋地读,越读越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声音也随着越来越小。
而整个场间,适才还是一片欢愉,此刻骤然之间变的雅雀无声,落叶可闻。
所有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董卓端着酒爵,脸上还挂着笑容,只是他此刻的笑容异常僵硬,嘴角的肌肉来回抽动,额头上的青筋似乎开始显现跳动。
半晌,方听董卓慢悠悠地道:
“乃公的,这是,这是……这是又被擒了一个?”
杨定离董卓最近,闻言很是尴尬,却又不好不回答。
“那个……嗯,相国勿忧,估计……估计最多两个,绝不会有第三个了……”
“噗通!”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董卓两眼一翻白,直接向后栽倒了过去。
也不知道气的,还是喝多了。
“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