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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快要落山之时,华雄的兵马已经赶到了阳夏县南方二十里处。
为了能够尽快摸清阳夏的情况,华雄派出了斥候先行去打探,他自己的本部兵马则是放慢了脚步。
很快,斥候就将阳夏城的消息带了回来。
虽然暂时无法靠近,但是从城外观察,阳夏此刻火光冲天,且喊杀声震天彻地,看来刘宠和刘俭的火拼仍然在继续着。
打的着实不是一般激烈。
华雄听了那斥候的汇报之后,又道:“继续查探,看看阳夏城还有何特殊情况!随时回报!”
“唯!”
斥候再次回返去探听情况了,华雄继续催动兵马向前。
很快,他也能够依稀看到了阳夏城的火光了!同时阳夏城中的喊杀之声也传到了华雄的耳中。
不多时,华雄手下的那名斥候再次纵马奔回,向华雄禀报道:
“都督!阳夏的东面,火光大盛,又有兵卒从城中将粮秣从东门运送而出,直往北去了!”
华雄听了这个消息,精神为之一振。
他转头看向东面的阳夏县,却见阳夏东面的火光熊熊,在逐渐黑暗的天色下显得特别耀眼,而且在这熊熊火光的照耀下,东方升起了滚滚黑烟。
华雄也是临阵经验丰富之人,他只是通过那火势燃烧起的黑烟,还有顺着风飘过来的烟味,就能够判断出,这确实是对方的粮食被点燃了。
粮食何等重要,若非两军内讧炸营,只是用作计谋吸引旁人来攻,怎么可能会烧粮?
在华雄的概念里,根本就不存在自己烧自己粮食这么一件事。
“哈哈,看来刘宠和刘俭拼杀内讧,是真的急眼了!如今连城东的仓廪也被焚烧,也不知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人,还在召集士兵运粮出城,以求保全……嗯,估计八成是陈王那老贼了!”
华雄身后,西凉军司马段契问道:“将军!仓廪纵然燃烧,但若是被彼救之,依旧会有所保留,不如咱们直接从东面杀进去,给阳夏城的仓府助把火势,若使彼粮秣烧尽,不论刘宠还是刘俭谁最终能够掌控阳夏,那都是待死之人!任凭我军宰割了!”
华雄笑道:“我亦正有此意!”
夜空之中,火光映红。
已经开始微微露头的皎洁月光,透过燃烧的浓烟,散在西凉军士卒们的身上。
西凉军士们身上的甲胄,在火光和月光的照耀下流动生辉,浓烈的杀机正从他们的身上向外蓬勃激发。
他们行至阳夏的东门,此刻东门外,正有士兵们推着一辆辆的粮草,向着城外快速运调。
可是当他们看到了骤然间临近的西凉军之后,运调粮食的士兵们都惊慌了,他们惊恐的嚎叫着,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阳夏城内跑去。
而阳夏的城头上,负责守备的城门吏则是急忙大声呼喝,令士兵们拉上吊桥。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西凉军的战马在第一时间就向着吊桥上踏了上去,用他们的重量死死的压住了吊桥,为后方的士兵们铺平道路。
此时的阳夏东门,因为运粮兵的回转奔逃,而使城门大开,城内的士兵们仓促之间,根本没有时间将城门推上。
有些视力极好的士卒,可以看到城门之后的瓮城之中一片漆黑。
但西凉兵卒们并不在乎。
在他们的记忆里,只要是有城门对着他们打开,凭借西凉军的勇武善战,就一定不会再让那扇门有关上的机会。
不想这一次进攻阳夏,居然可以碰到如此好的机会,可以碰到敌军双方内讧夺权。
这座城池之内所有的一切,即将都是属于他们的了。
随后,便听华雄突然扯着嗓子高声喝道:“儿郎们!拿下城池之后,尔等可在城中快活三日,这三日时间,无需遵从任何军法!”
这是古代将领们离开用来奖励士兵们的一种极端手段。
什么是快活三日?
说白了,就是这三天的时间,所有的西凉兵可以化身成为猛兽,成为畜生,成为贼寇。
城中的粮食他们可以随便抢,财货也可以随便抢,人可以随便杀,女人可以随便睡。
这是华雄在西北统兵灭羌胡之时,一贯采用的手段。
也是董卓在边郡历来喜欢采取的手段。
用这种方法,可以收揽军心,可以没有成本的犒赏士兵,可以最大程度的振奋士兵们的士气。
但是所有的灾祸,却都要普通的百姓们去承担。
他们会被夺取粮食,会被夺取辛苦积攒的钱财。
他们甚至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高大凶猛的边郡壮汉,当着他们的面,凌辱他们的妻子和女儿。
甚至还会因为对方毫无理由的泄愤,而被一刀杀掉……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在乱世中,没有人会跟伱讲道理。
随着华雄的军令一下,西凉军士卒们,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喝声。
紧接着,便见他们如同一群野兽一样,疯狂的向着城内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