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年的吕布,刘俭的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
张郃和高览守护在刘俭身边,起初对于场中的战斗也只是略略观之,不甚在意。
但随着张飞与吕布恶战硬撼了三十多招之后,张郃与高览的表情开始变的逐渐凝重,随后又变成了惊惧的神色。
他们两个人彼此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愕之情。
张郃低沉着道:“高兄……”
“嗯?”
“若是换你上阵,这两人你能敌哪一个?”
高览显得有些难以启齿,随后终究是长叹口气:“挡一会或是还能挡的,但你若要是说敌……如何敌?说句自谦的话,或许是我眼界窄了,但普天之下,如此悍勇之人,我还是头一遭碰到,且还是一次碰到两个!”
刘俭看向张郃,问道:“儁乂若与他们二人战,可有几分胜算?”
张郃听了这话,苦笑道:“胜算没有,估计能强战个三四十回合……”
话音落时,突听场中骤然发出一声巨响,引得众人纷纷扭头去看。
吕布和张飞适才皆是用尽全力对轰一招,两匹战马交错而过,吕布面色发白,紧咬牙关,身体之马上略微有些晃悠。
张飞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他的双手似乎正在颤抖,特别是那只握住蛇矛的手,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感觉。
他的手现在似乎都感觉不到蛇矛的存在。
吕布比张飞先缓过来,他深吸口气,将方天画戟持于胸前,纵马奔上前去,要与张飞再战。
张飞抖擞精神,将蛇矛横于胸前,一双环眼定定的瞪视着对面的吕布。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光从侧面直冲出来,拦在了张飞和吕布之间。
“兄长少歇,看我会他!”
说罢,便见赵云纵马向着吕布冲去。
吕布见状大怒:“滚开!”
他现在眼中只有张飞。
但是,与赵云交手之后,吕布才发现这个人似乎比张飞还要棘手。
张飞刚才与他交手,是一招一势的用力搏杀,以力会力,以勇猛硬撼勇猛。
赵云的力气,没有张飞那么大,但这个人的驭马技术极为高超。
赵云双手持矛,几乎不拽马缰,只是用两只腿来回驾驭着坐下的战马,如此一来,就使得他坐下的战马异常灵活,辗转腾挪之间占据了优势。
吕布冷冷一笑:“便只有你会这般驭马不成?”
随即,便见吕布也是一只手松开了马缰,也和赵云一样,双手持兵械,驭马在场中来回交手,矛戟相交,比之适才张飞与吕布之间的交手,少了几分威猛硬撼的气势,却大大增加了灵活机动之性。
两个人斗了二十余个回合,方才各自少歇,将战马分别挑出圈外,彼此互相瞪视着对方。
吕布细看对方年纪,心中有颇惊。
看这少年的样子,似是连二十还未到。
“好,好!不想今日一战,竟然布碰到两位勇士,我当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冀州之地,英杰何其多也!”
赵云表情不变,淡然回答:“吕兄不但武勇过人,驭马之术亦是当世顶尖,赵云佩服!”
吕布抬手一指赵云,道:“你如今年纪尚青,本事未得大成,十年之后,吕某若死,你可称大汉朝第一人杰也!”
不远处的张飞听到这,嗤笑一声,不屑哼了哼。
“吕奉先,还识吾否?”
吕布仰头看向话音传来之地,正看见在火把光照耀中的刘俭。
“原来的刘使君,久违了!”
刘俭冲着他笑了笑,道:“奉先勇武过人,连战益德,子龙,依旧毫无怯阵之意,确实了得,但你也看出来了,今日之局,你断然胜我麾下豪杰不得,益德和子龙虽不及你,却也都只是差你一线,你有信心能突破他们二人的联手么?”
吕布没有说话,他自然是知道刘俭所言不虚。
随后,便见刘俭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刘备,道:“玄德乃吾从兄,烦劳奉先看着我的面子上,不要相逼,则刘俭记你一个人情,如若奉先不愿意……”
说到这,刘俭只是笑,不继续说了。
张飞却突然扬声大喝道:“你若不听吾兄之言,咱们就生死相搏!”
话音落时,便见冀州军纷纷高举手中兵械,齐声高呼:
“生死相搏!”
“生死相搏!”
若是没有张飞和赵云在,或者说他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在,吕布或许都敢跟冀州军碰一碰硬。
但是现在……吕布没有这个胆气。
他到雒阳来,是为了立功的,不是来跟人拼命决生死的!
刘俭如此说,倒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吕布遥遥的冲着刘俭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吕某人今日就给刘使君这个面子!也算是报答使君昔日之恩!”
说罢,他一转头,吩咐身后的并州军一众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