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之中,只剩下赵云和赵珺兄弟两人四目相对。
赵云并不生气,只是指了指地上的那些猎物,问他哥:“要吗?不要我就扔出去。”
赵珺也顾不得那些猎物了,他一把拽住赵云,将他拉到了一众贵人们的面前,笑道:“舍弟年幼顽劣,失了礼数,请诸公莫怪!”
说罢,他拍了一下赵云的后背,道:“还不快见过诸位贵人!”
赵云淡淡的扫了赵珺一眼,轻叹口气,拱了拱手,似有些漫不经心:
“见过贵人!”
“这位是咱冀州方伯!”
“见过方伯。”
“这位是常山王!”
“见过常山王。”
“这位是国相。”
“见过相君。”
“这位是县尊!你原先见过。”
赵云默然无言。
少时,便见赵云扭头看向赵珺:“兄长,问完了,我回去休息了。”
赵珺的脸色顿变,怒道:“家有贵客在此,你不在此相陪,此时回房却为何意?”
赵云淡淡道:“我的客人,兄长可曾招待过?”
赵珺气的语塞,偏又无法反驳。
少年赵云向着在场诸贵拱了拱手,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赵珺愣了好一会,无奈的冲着众人道歉道:“舍弟年轻气盛,顽劣不堪,是我这個做兄长的过错,还请诸位贵人莫怪。”
刘暠今日吃喝的挺高兴,他大咧咧的一挥手:“罢了,少年心性,不足挂齿!咱们在场的这些人,谁又不曾年轻过?谁年轻时又没办过几件荒唐事?谁又不是个豪杰了?”
说到这,刘暠又急忙补充了一句:“除了德然,他不老,还年轻的很呢!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皆是哈哈大笑,适才的尴尬气氛一扫而过。
常山王别的本事不行,但在酒桌上缓和气氛的能耐却还是有的。
这让刘俭不由随之想起了简雍。
看来,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长处,即使是刘暠这样的废物,也有他的用武之地。
真定县令则是捋着须子,苦口婆心的对赵珺道:“子圭,你这弟弟性泼桀骜,还得多管教才是啊,当着许多贵人的面,如何这般失仪?成何体统!”
赵珺急忙道:“县君教训的是,我日后定然严加管教!”
刘俭轻轻的泯着酒,乘着众人说话,转头吩咐侍立在身后程普低声:“德谋,有件事。”
“方伯吩咐。”
“这几日,我都会在赵家住,那个赵云,你帮我盯着他些,看看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还有……通知徐孟桐,让他查一件事……”
程普附耳听着刘俭小声的吩咐,将他的话都牢记在了心中。
……
……
当天晚上,刘俭等人住在赵家,第二日他对刘暠和孙瑾说,想在真定周边的乡里勘察太行地形,让赵珺调两百义兵随同他勘察。
刘暠虽然想早点回去,但刘俭发话了,他就算是常山王也不能不从。
于是,一行人只能暂时待在真定附近的乡里,继续在赵家吃住。
刘俭勘察了太行附近的地形两日,两日后,负责盯着赵云的程普大概摸清了赵云每日的路线,遂向刘俭汇报。
第三日,刘俭没有继续巡查太行附近,而是在一大早,带着程普和亲卫出了赵家的门,直言有要事做。
……
经过程普这几日的调查,发现赵云每日都与他那些所谓的“狐朋狗友“外出入山林间射猎,早出晚归,在外人眼中,确属不务正业,妥妥的一群闲汉子。
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就算是贪玩,也没有天天这么疯的,刘俭当年在涿县当涿县四虎的时候,也没有赵云这么不着调。
这日晨间,刘俭等人跟随程普,来到了真定县附近的一处山林中,那里是赵云和他几个损友的狩猎之地,几个不务正业的少年郎每日都是相约于此地。
程普第一日跟赵云时,发现这个少年的警惕性极高,想跟着他极为不易,故而并未随其入山林,只是守在入乡的小路上,待晚上赵云等人回来后,在他们一群人中选了一个警惕性较低的,尾随摸清其家所在。
而次日,程普就转换目标,尾随此人,就大概摸清了赵云他们的聚集之地。
今日,刘俭和程普,带着一众亲卫来到了那些少年的聚集之处。
入了山林后走进去没多远,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宽敞的空地。
随着空地映入刘俭视野之中的,并非是一群不务正业的败家子在牵狗游猎,郊游踏青。
相反的,那是一群面容严整,手持木矛木弓的人!
他们两两射箭,三三对攻,正在用心打磨操练自己的武艺和配合。
而领头负责指挥他们的人,正是赵云。
赵云的耳朵很尖,他听到了声响,急忙扭头看去。
却见以刘俭和程普为首,一众人正在不远处观望着他们。
“停!”
赵云高喝一声,让一众“狗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随后,他从一块最高的岩石上跳了下来,持着木矛来到了刘俭的面前。
“你……为何在此?”
赵云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冀州方伯,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赵家小弟,你这是在作甚?操演私军?你需知晓,你现在所做的这些,在某看来,有聚众演武为寇的嫌疑。”
刘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想学褚燕?带人啸聚一方吗?”
“不是!”赵云急忙矢口否认:“男儿丈夫,不能提三尺剑建功,已属憾事,焉能为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