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猜对了。
刘俭就是想花他钱!
愣愣地看了刘俭好半晌,张邈突然笑了:“德然你可真风趣……”
“哪个跟你风趣呀,吾与你谈正事呢!”
“啊?!”
张邈听了这话,表情一下子僵了,少时方才反应过味来。
他将身体向前靠了靠,冲着刘俭拱手正色道:“德然若需军需所求,邈愿交出所有的家财祖产,供德然养兵,如何?”
在张邈看来,刘俭以恩报冤,不追究自己两次偷袭之过,反倒是要饶恕自己的性命。
从自己名士的身份角度上来讲,把自己的家产全都交出来给他,这其实不算过分,而且非常合理。
不然,他这位八厨之一,日后出门可能会让人戳脊梁骨。
刘俭伸手把玩着桌案上的水卮,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个在精致的水器,慢悠悠地说道:“谁说我要孟卓兄之家产了?”
“嗯?”
张邈听到这有些不明所以了。
这不是伱刚才自己说的要钱么?
刘俭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看向张邈,言道:“孟卓兄啊!我适才所言,乃是这些年来,“八厨诸君”不曾给刘某人花过一个五铢,我可从来没说过是你孟卓兄没给我花过钱……”
张邈的脸色稍稍黯淡了一些。
随后,就见他道:“我不知德然此言何意?”
“嗨,孟卓兄,莫欺我年轻噫!”
“你们所谓的八厨,这几十年间,各个仗义疏财,救济各路党人,所抛之钱财何止逾亿?若只是兄等自家所出,实难让人信服。”
“不过,我发现个有意思的事,就是咱们八厨中人,分别皆是山阳、东平、泰山、陈留、鲁国、怎么全都是中原之人呢?”
张邈呵呵干笑了几声。
他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刘德然在河北成立了商贸协会,将河北诸多豪族君王玩弄于鼓掌之中,又岂能不能明白他们中原八厨玩的这些猫腻。
其实,刘俭心中很清楚,所谓的八厨,应该是代表了中原某个利益团体。
这个团体的组成人员,如无意外,就是以各大中原名士家族所组成,而对外的代言人则是盛名鼎鼎的八厨。
所谓的八厨为什么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协助党锢诸士?
很显然,只靠他们各自家族的钱是不可能支持多久的。
两次党锢,迁延了数十年,数不清的党锢名士受过八厨的恩惠,这当中所需要的钱财是多少?
而且不光是为了恩惠党人,党锢诸士还在暗中策划各种对抗宦官的活动,组织对抗朝政,解除党锢,这当中的运作经费又得是多少钱?
几十年的时间啊!
但是,不论是党锢名士与朝廷之间发生什么样的摩擦,策划什么样的活动,当中都少不了八厨的资助。
如果仅靠这八个人家族的钱就能支撑,那岂不是成笑话了?
八个家族的财力就足矣支撑半天下吗?
若果真如此,大汉王朝估计早玩完了。
很显然,八厨是中原地区既得利益团体的代言人,他们背后站的,应该是中原地区的几十家士族巨富,而且,这些士族巨富家族定然都掌控着中原地区的命脉经济产业。
类似冀州那样士林遍地,亦或是紧邻兖州的徐州士族,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挤进八厨的位置之中,足见这八个舍得花钱的冤大头,不是简简单单的互相标榜而自称“八厨”名士而已。
张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刘俭,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刘俭继续谈下去。
“孟卓兄,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其实你们八厨诸家在中原把持的各项产业,还有你们的经济运作模式,我多少是知道些的……你要知道,河北商贸协会可就是我组织的。”
“青州的锦缎,海盐,还有书刊,这些年通往中原向各地销售,都是经过你们八厨家族的运作,虽然你们八厨族人并未出面,但是刘某人并不傻,我知道中原这边一定有某些家族是掌握经济主要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