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天色渐渐亮了,曹操前去劫寨的各路人马按照原定计划撤了回来。
此番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不过却好在关键时刻能够做到速撤,没有中了刘备的埋伏。
不然,曹军将士若是和张邈一起杀入敌营之中,失陷于内,却不知还要损失多少人马。
虽然没有大胜,但既然没有大败,这也就可以了。
不过可惜的是,张邈的那支部队却失陷在了对方的营寨之中,实在有点可惜。
曹操也只能寄希望于,张邈的军队能够给对方更多一点的打击吧。
环顾四周,眼见军士们已经开始安营,并无异动,曹操的心也不由落了下来。
他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捋着须子仰望天际。
“刘德然,刘玄德……呵呵,其实你们比曹某强的,也终不过是运气和地域而已。”
“河北富饶之地在尔等手中,任凭曹某有通天之能,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在中原战场胜了你们……”
“可叹时运成就尔等,遂使汝等成大事也……”
“不过曹某也绝非任人谋算之辈,尔等想占曹某的便宜,却也不是容易的事。”
念叨到这里,曹操的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自得的微笑。
显然,虽然昨夜的战事没有取得满意的结果,无功而返,但是曹操对自己的安排布置还是比较满意的。
至少,我姓曹的没在姓刘的手里吃亏……
“报!”
曹操正寻思呢,就见负责点查三军的乐进走了过来,向曹操拱手言道:“明公,各路兵马皆已经依照明公的吩咐,按照既定路线撤回!如今未至的人马,只有曹司马与夏侯司马两路。”
“子廉,元让?”
曹操听到这的时候,心头不由一阵猛跳。
一股不好的预感瞬息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急忙站起身,向着大营外走去。
乐进见曹操的脸色阴沉,不敢怠慢,急忙紧跟着曹操。
一路上,很多曹军的将官见了曹操,都将向他施礼问安,但是曹操一句没回。
众人看到了曹操阴沉的脸色,都知晓明公这是心中有事,遂纷纷退避到两旁。
少时,曹操来到了大寨外,向着北方观望。
戏志才不知何时来到了曹操的后面,他脸上亦有忧虑之情。
“明公恕罪,此事乃是忠之疏忽,不曾提醒主公,莫要让曹司马一人独自领兵……”
曹操此时虽然心中有些没底,不过他还是比较讲道理的。
只见曹操伸出手,挡住了戏志才的话头。
“此事与你无干,子孝不在,诸曹之中,必须要有一人独领兵马,目下营中能担此任者,唯子廉也……志才纵然向吾谏言,我当时恐也不会改变心意。”
戏志才听到这,长长地叹了口气。
曹操有些懊悔地道:“我知子廉脾气暴躁火爆,容易受敌挑拨,但我前番思来,昨夜之事,按道理应不会出现差错,毕竟我事先已经下了严令……”
说到这的时候,其实曹操心中还是在抱有一些期望的。
他希望是自己太过小心了。
“若是真出了事,曹司马也不议了……但,但夏侯司马乃是持重之人,平日里行事谨慎,前番为先锋官时也是稳扎稳打,而且他负责旧的营盘搬运,怎么也会毫无消息?”
对于这一点,曹操也是大有不解。
是啊,谁出了问题,元让也不会出问题的。
适才还满心得意的曹操,此刻心急如焚。
应该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曹某都已经这么嘱咐了,这么小心了,难道还能让姓刘的钻了空子,给我……
“明公!您快看!”
随着戏志才的一声呼喊,曹操急忙抬头望去。
却见一支穿着己方服饰的兵马,正由远及近,向着己方所在而来。
曹操的心终于落下了。
他笑着看向戏志才,以及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乐进。
“刘俭也并非是十全之人,更何谈刘备耶?吾设想如此周密,岂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乐进一直紧眯着眼睛,似乎没有在听曹操自我安慰性的吹嘘。
他突然道:“明公,那兵马,好像是一支残军……”
曹操闻言顿时一愣。
他再度看去。
可不是嘛!
兵马人数不多,且皆是颓败之相,衣衫甲胄不全,还有人一看就是受了伤,摆明了是一支战败之师。
而打马走在最前面的,灰头土脸,一脸丧气的……不是曹洪又是何人?
少时,曹洪引领着一众兵马来到了曹操的面前。
“明公!末吏死罪啊!”
听曹洪喊了这么一嗓子,曹操又岂能不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事。
他皱起了眉头,深吸口气,问曹洪道:“发生了什么?”
曹洪这个人倒也是条汉子,也不撒谎,随即一五一十的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向曹操做了禀报。
曹操听到这里,差点没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