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眼前人的名字,刘俭遂重视起来。
他急忙命人摆上酒食,亲自招待这位雒阳太守坐下的治中。
如果刘俭没有记错,历史上的董昭应该是先辅佐袁绍,后来不知为何又离开了袁绍,去往了并州的张杨那里。
后来张杨奉迎天子的时候,董昭也顺着这次事件揽了一波声望,成为朝中天子的近臣。
只是没有想到,现在的董昭居然会是在卢植的手下任职。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这个时期的袁绍并没有在北方待着,而是去了南面。
想来董昭就是再敬仰袁绍也不可能远离家族跑到南方去投他的。
而堂堂海内名儒卢植,在身份上似乎也较合董昭的胃口。
故而董昭被卢植征辟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刘俭摆下宴席,请董昭一起吃饭,并着人拿来了他从冀州带来的美酒,与董昭共饮。
对于刘俭的慷慨大方,董昭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董昭表现的如此淡定,让刘俭很有兴趣。
他一边与董昭吃饭,一边问道。
“我与公仁,原先并不相识,但今番在军中却以豪宴相待,换成别人,不是大惊或是大喜就是心中猜忌,可我看公仁,却是镇定自若,又不是装出来的,难道我刘俭的豪宴,在先生的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董昭闻言放下酒爵,急忙站起身来。
他向着刘俭长长施了一礼,道:“君侯之名,天下皆闻,昭早就有所耳闻了,听闻君侯从少年之时就为大汉立下大功,数年来功勋卓著,不论是军政皆有所长,如今已是天下一等一的人物,董昭不过区区小吏,受君侯如此厚待,又岂能不喜呢?”
刘俭笑道:“可是我丝毫看不出你有任何惊讶的表现。”
董昭很是郑重的说道:“昭适才所言,乃是受君侯厚待而喜,却并不惊奇。”
刘俭道:“为何?你原先又不曾见过我。”
董昭道:“昭适才已经说了,将军自少年之时,白身之际,就为大汉建立诸多功勋,特别是最近这些年经营河北,手段之高闻所未闻,诚可谓有天人之资,故将军这样的雄主做出什么样的事,都不足以令人惊讶。”
“因为将军本就不是常人,又岂能用常人之行而度之?”
董昭这一番话,不论是拍马屁,还是真心实意,能够反映出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人不是一般人,他的心思极为沉稳而且睿智,应对任何情况也能够做到随机应变。
有些话他可以不经思考,张口就来。
“公仁才思之敏,实在是令人敬佩,我敬君一爵!”
“谢将军。”
董昭随即与刘俭共饮。
放下酒爵之后,就听董昭说道:“不瞒将军,其实昭早就想见见将军了。”
刘俭又给自己的酒爵斟满了酒。
他举起酒爵:“能与公仁相识,实乃是刘俭之幸,你我共饮一爵。”
董昭与刘俭再度喝了一杯。然后就听他感慨道:“董昭之所以想与将军见上一面,只是在董昭看来,天下英雄虽多,但能够还世间清平,拯救苍生的只有将军一人。”
刘俭摇头道:“公仁对我夸赞太甚了。”
董昭道:“董昭并非是谄媚之徒,而是真心实意,今天下群雄并起,诸侯作乱,社稷有累卵之危,苍生有倒悬之苦,观天下诸牧守之所行,皆是为了一己之私,无人顾及朝廷,无人顾及百姓。”
“唯有左将军自到河北之后,先立协会,再兴屯田,采掘矿产,百业昌荣。”
“河北治下,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庶黔首,皆因左将军而丰衣足食,生活安定,见左将军才是能兴大汉之主!”
董昭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比较含蓄,同时多多少少也有试探的意思。
刘俭是聪明人,自然能够听明白董昭的话中之意。
董昭适才说的是能“兴汉之主”,而非“兴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