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圣书院遍布天下,每一任的领导者都会被冠以‘文圣’称呼。
这一任的文圣名叫方礼,从三百多年前接任至今,喜欢游走于天下,跟人讲道理,很少待在书院。
抚阳城外,官道旁的那家铺子边上,公孙俊权一直维持着握剑准备向前刺杀的姿势,倒在地上的护卫谢一,一直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那一圈卫士,也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直到那个被世人以文圣二字称呼的彪形大汉,吃完最后一口菜,喝完最后一口酒,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后,所有人才像是解开了无形的束缚一般。
周围的卫士吓得不敢动弹,倒在地上的谢一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半坐在地上,不敢站起来,也不敢在继续躺在地上装死,反正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只好低着头,不敢言语。
‘咣当’一声,公孙俊权手中的利剑跌落在地上,他整个人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像是遇见鬼一样,惊恐的手脚并用,往后退去,地面上的尘土被他激起,飘飞。
文圣站起身,回头看了看被吓坏了的公孙俊权,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公孙俊权停下了往后退的动作,不敢说话,也不敢过去,只是本能的摇头,头摇的先拨浪鼓一样。
文圣笑着说:“我是来讲理的,你怕什么?再说了,你出生那会,我还被你姑妈死皮赖脸的求了过去,给她留下了一个‘俊’字,别害怕,过来。”
半坐在地上低着头的谢一,如遭雷击。公孙俊权什么身份,他很清楚,公孙俊权的姑妈是谁,他也很清楚。眼前这个彪形大汉的身份,他却模模糊糊不敢确认。他心里嘀咕着说,不是说文圣大人是个文弱书生吗,这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远处的公孙俊权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他怎么都没想到,李宝辉竟然有如此的身份。
难怪李宝辉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居然能让他公孙俊权,当今皇帝刘景书的亲表弟,被家里面罚了十天的禁闭,最后还能安安全全的离开抚阳城,回家养老。
公孙俊权要是直到此人有如此身份,又怎么可能会千里迢迢从王城赶来,去欺负他的女人。
公孙俊权摇着头,含糊不清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李进渊的哥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文圣觉得公孙俊权离得太远,说的话听不清,让他过来,他又不敢,无奈的他只好伸出手,往面前的空气一掐,那公孙俊权的身体,竟然无法控制的飞了过来,被文圣掐住了脖子,提在半空。
文圣不屑的说道:“这个天下就应当人人生而平等,没有贵贱之分。你那个表哥不同意我的说法,很多人都不同意我的说法,所以我周游天下,去和他们讲道理。你觉得呢?人应该被平等对待吗?”
公孙俊权此时被文圣掐住,虽然留有一丝呼吸的空间,但是仍然难受。他拍打着文圣那壮硕结实的手臂,希望他能网开一面,放过他。“同意,同意,我同意先生的说法!”
文圣摇摇头,“不,我觉得你也不同意我的说法。不是李宝辉也好,是别人也罢,你都不该那么做。伤天害理四个字,你同不同意?”
公孙俊权悬空的身体想要点头,摇晃着,“同意,同意!”
文圣其实很讨厌公孙俊权此时的表情,这样的状态不适合讲道理,于是将他摔在地上,转过身,望着从官道上走过来的一个比他稍微瘦小,却比正常人相对壮硕的男子。“你是来替他讲道理的吗?”
那人是抚阳城城主李图。
李图走到文圣面前,低头,面露难堪却又恭敬的说道:“晚辈李图,见过先生。晚辈这次前来,是希望先生能念在朝廷这么多年为书院做出的贡献,能不能放他一马?”
文圣说:“这个家伙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明宅,抢了别人的女人,不仅侮辱,还把人给杀了。现在你求我饶了他?我这个人做事情只认理,不认人,你觉得你有理吗?”
李图沉默不语,表情为难,吞吞吐吐的说道:“当今太后是他的姑妈,先生可不可以。。。啊!”
还没有说完,李图便难受的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现在的他,已经成功跻身真人境的行列,虽然早有预料,眼前这个爱用拳头讲理的读书人很强,但是没有想到自己以体魄强健为傲的身体,居然被对方打了一拳,就无力的趴在地上。
真人境什么时候如此不禁打了?
文圣生气的说道:“现在想想,当初写下的那个‘俊’字,有些后悔。”文圣看了看那个半坐在地上低着头的谢一,单手凌空落下,‘嘭’的一声,谢一被一掌拍成了肉泥。献血四溅,落在公孙俊权的脸上,吓得他无比惊恐!
压在心底一直不敢说出来的话,还是说了出来。“我是公孙俊权!我爹是公孙弘婧!当今皇帝是我表哥!你不敢杀我!你也不能杀我!”
文圣像是看待垃圾一般看着公孙俊权,伸出手凌空一捏,公孙俊权的头颅就被捏碎了,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
文圣转头看着李图,说道:“世间要有公道,我们是人,若是自命不凡,视人命如草芥,与妖族何异?我文圣书院虽遍布天下,然而这个道理却无法深入人心。剩下的这些人你带走吧,记得把这里清理干净,人家铺子还要做生意的。以后有空多去书院坐坐,帮忙宣传一下书院里的那些道理。”
李图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弯腰说道:“一切听从先生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