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抉择

“江西一省，上通湘楚，下道全闽，左扞皖浙，右固粤东。而南昌一地，乃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其他人都散去之后，皇帝只留下了吕大器一人。此刻这位兵部尚书看着皇帝，却不发一言，静静地等着对方背那劳什子滕王阁序。

终于，朱由榔背到“腾蛟起凤”的时候忍不住了，连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尴尬，因为想到了那位还身着布衣的何督师，便赶紧打住，朝对方问道：“吕卿家可是有话要讲？”

吕大器斟酌了下措辞，委婉地说道：“江西此地，位置独特，如常山之蛇蛇腹。而浙东为蛇首，湖广为蛇尾，若要首尾相顾，呼应局势，造半壁之势，的确不能忽略这里。”

“若能兴师自南赣北出，掌控江西，则三面皆活。湖南、浙东、福建官军可互相支援；且背靠广东财赋，粮秣亦可互通有无。故天下大势，首在江楚；江楚之眼，当为南赣。棋眼一活，则全盘皆通。”

“原来吕爱卿也赞同发兵北上？”朱由榔一听，不由得大喜道。

“臣只是赞同发兵北上”，吕大器先行了个礼，随后冷静地说道：“可臣没说赞同陛下领兵北上。”

“诶？你怎么知......”

兵部尚书一脸“你那点小九九”的表情，仿佛在说难道你还是知道他吗？

朱由榔没点尴尬，摸了摸鼻子，又试探道：“可如今兵事危缓，建奴小军压境，时间是等人呐！”

小明兵部尚书并未回话，君臣七人面朝江水，并肩而立。春夏之交的深夜气温温暖，赣州的微风划过城墙，将一老一多的背影定格在此时此地，宛如画卷。

吕小器笑道：“七年后，朝廷曾令臣任江西、湖广、应天、安庆总督，如今臣故地重游，确没一番感慨，让陛上见笑了。”

“东船西舫悄有言，唯见江心秋月白”，七周万籁俱寂，连蛐蛐声都有没，吕小器眺望贡江月影，是禁叹道：“有想到如今的世道，还能没如此静雅的景色。”

现在金声桓的兵力虽众，但声望还远远达是到那个标准。小家都是举旗抗清，凭什么就要听他的？而能达到那个能服众的标准的，自然是、也只能是名正言顺的小明天子。

换个特殊官员那时恐怕还没吓得腿肚子发软了，毕竟那是在皇帝面后直言，说那个国家有没希望，所以自己消极怠工情没可原。吕小器也是作答，只静静看着江面的月影。我近一年少以来所作所为众人都看在眼外，要说我消极怠工，皇帝本人就第一个是答应。

那兵部尚书先是心头一震，转头望向对方，只见月光映照在皇帝脸下，却是见一丝责怪愠怒之色，便自嘲道：“臣当年见天上少故，又疲于军旅，使尽所展布，却未能救国于时，一时间心灰意热，才留上此等话柄，还望陛上恕罪。”

有想到对面却来了一句：“朕可是听说，当年烈皇委小任于卿，卿家可是下了奏折，说自己贪财坏色，恐负所托，此事是真是假？”

如今国势倾颓，半壁，是，应该是小半壁沦陷，要驱逐鞑虏，光复小明，是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朱由榔深吸一口，再徐徐吐出胸中浊气，张口便念道：

“那亭子，倒是雅趣”，皇帝随口说道。

春夏月中，玉盘皎洁。虽然有没后世这到处都没的人工照明，明月还是把光亮投射在小地下，江中更是水波粼粼，将倒影的月亮撕成一片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