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把那个傅上瑞叫过来!上次是他去广州送信的,这次还让他来。咱们就在这坐着,看来人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不一会儿,傅上瑞就把来人引进屋来。来者大大咧咧,既不下跪也不行礼,只拱一拱手道:“王爷别来无恙?”
来的正是李明忠,当时在朱由榔面前自告奋勇,往清营一行。他与这几位辽东军头乃是故交,说话也要方便一些。
屋里几人一看便血脉偾张,这人就是之前大败的罪魁祸首,尤其是屯泰更是双目喷火,恨不得要吃了对方。
但人家是送信来的,也算是个来使,立马要斩了对方不合适,当然这个场合要是叙旧就更不合适了。孔有德只“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等着傅上瑞与对方交谈。
李明忠也不啰嗦,开口便道:“此前一战,我军大获全胜。战后清点,还有十七名满人尚存。我大明天子有好生之德,遣本将前来,送还俘虏。”
这种话连鬼都不信,当是哄小孩呐?孔有德冷眼看着对方,想要从李明忠的表情和语气看出一点端倪,一旦发现对方的诡计便要当场点破。
要知道汉人降卒被明军抓到,还能得个劳作致死的绝世美差,这满洲大兵被捉了,不凌迟就是祖坟冒青烟了,怎么可能还放回来?
傅上瑞被临时抓到这里也是无奈,周围的人全是惹不起的主,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贵方可有其他要求?”
“陛下也没提别的什么”,李明忠说道:“毕竟你们也没抓到咱们的俘虏,找你们要银子好像也不合适。本将临行之前,陛下只说了一件事。”
“讲来!”孔有德的耐性和好奇心已经到了极致,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说了,那边的几位王爷,在皮岛尝过冰寒酷冷,在吴桥受过无名冤屈,应当是感同身受,体会过百姓之苦的。此番释放抓到的满人俘虏,只让本将为王爷带一句话。”
“什么话?”
“希望王爷北返之际,怜民生多艰,百姓困苦,用兵之际稍加照拂而已。”
这什么意思?三位王爷和两位满人面面相觑,摸不透对方话里的深意。
兵荒马乱的年头,那些泥腿子还算人吗?虽然多尔衮劝降史可法的时候说什么“耕市不惊,秋毫无犯”,但谁要是真的信了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尚可喜觉得还是应该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中,便斥道:“我大清用兵自有法度,非顽贼草寇所能相提并论!尔等又有何依凭,胆敢妄加置喙!”
李明忠倒是不慌不忙,只说道:“此前朝堂诸位重臣均道要将俘虏千刀万剐,悬首四城,但陛下乃是真正的仁君,言人皆有父母妻儿,当不滥杀。不仅如此,去年与佟养甲一战,贵军降者逾万,陛下亲自询问,若湖广、闽越之地尚有家室者,可回去与家人团聚。”
“如今已有三千余人,各分两路,自北、东各自归返。”
“不好!”一听后面这句,尚可喜心头大震:“此计甚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