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瞿式耜开口说了一半,便觉不妥立马住口,这皇帝好像没多华丽的文采啊。不过既然他老人家有兴致,加就加吧。
朱由榔走下御座,信步念道:
敬瑭慷慨割燕市,
秦侩从容做虏囚。
引刀剃发成一快,
不负三王少年头。
这篇另一个次元兆铭诗人的“名作”,被朱由榔改了几个字,变成了指着鼻子骂街的粗鄙之语。
就是不知道这群叛臣降将以后到了地下,摸着自己剃得光溜溜的大脑门,会不会有所后悔?
傅上瑞一听顿觉不妙,这也太直白了,自己这个新降之人要是原封不动带回去,会不会被那几个辽东粗胚一怒之下打死?
朱由榔一看对方这吓得发抖的模样,便问道:“你以前在沅州?”
“是,是的。”
“唉,这湖广之地,到处都是望风而降的”,朱由榔叹了口气:“也不差你一个。”
傅上瑞听皇帝这个语气,正要也向对方客套一番,却又听见一句:“可有带兵屠戮百姓?”
“没,没有!绝对没有!”
朱由榔点点头:“既然如此,日后建奴败去,说不定你能免个死罪。不过其他的就别想了。否则朕置那些誓死守土的将士何处?”
“这封信你带回去,日后战场相见,便是仇敌了。”
本来朱由榔想就写一个“滚”字的,就如同那11空降师被德军五个师包围的时候,代理师长麦考利夫回复希特勒的劝降信那样。后来觉得孔有德可能看不懂,只得换了个方式。
傅上瑞告退,然后被带到一旁小屋暂时等候,稍后会有兵士过来将他蒙眼带出城去。毕竟广州城内的格局部署都是军事机密,不能任由敌方获取。
而这位傅使者越等越觉得害怕,一开始明国皇帝不经意透漏出来与恭顺王的关系,后来又极尽辛辣的讽刺,貌似双方有什么私仇一般,让自己觉得这里面的水好像太深了点。
这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左怕明国皇帝打完仗抓到自己治罪,右怕清国王爷恼羞成怒打杀自己,还怕这二位天一般大的大佬有什么不可言喻的纠葛。再加上脑子里还忍不住自动补完剧情,更是让自己觉得命不久矣。
怕着怕着,年仅三十,还未学会养气功夫的傅上瑞竟然小声啜泣了起来。
而朱由榔这边,诸臣貌似对他刚才的“大作”有些不同的看法。
“陛下这信手之作实在惊艳”,丁魁楚小心翼翼地说道:“但会不会太过直白了?要是那贼酋看了,多半会怒不可遏”
瞿式耜心想惊艳个屁,就是首打油诗,不过他的态度仍是一如既往地强硬:“直白不直白有甚不同?你去找建奴说两句好话他就会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