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冉,宛若白驹过隙。
眨眼间,时间已经来到数日之后。
这数日来,苏贤每天都待在侯府,闭门谢客,不分白天黑夜的陪着两位夫人,甚至上朝点卯也不去。
唐淑婉身为侯府主母,府中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女子,若说心中没有芥蒂,那是假的。
柳惠香虽不是侯府主母,但与唐淑婉是一条心,她的心思也差不多。
苏贤白天陪她们吃喝玩乐,晚上陪她们努力……造娃,又给两女每人都写了足足二十首诗词,她们方才恢复如初……
就这样,数日下来,苏贤在民间得了个“喜欢女人胜过一切的风流才子”的美名。
为了陪女人,大梁王朝苏贤苏太尉,数日来都未曾出门了,就连女皇陛下召开大朝会他也不去。
在大部分人眼中,苏贤此举,可不就是“为了女人枉顾朝廷大事”的典型么?
苏贤的名声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败坏。
但苏贤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不与朝中群臣结交,只与府中的女人们嬉戏玩耍,不亦乐乎。
太子殿下、钱中书等,私下秘议,都认为苏贤飘了,这是居功自傲。
整天陪着女人,不去衙门点卯,陛下召开大朝会也不去,他苏贤究竟想干什么?
太子、钱中书等人冷笑不已,断言要不了多久,女皇便会厌恶苏贤,进而帮他们铲除这一大祸害!
……
雍王府。
祠堂。
庄严肃穆,冷气森森。
祠堂正上方的供桌之上,整齐摆放着十余块灵牌,灵牌上的字迹,是李氏王朝的列祖列宗。
包括大梁王朝的先帝。
也就是雍王的皇兄。
供桌之下,半丈开外,放着一只硕大的蒲团,雍王盘腿坐在上面,面对着供桌上的灵牌,许久都不曾动弹一下。
蒲团前面,有一火盆,火盆中纸钱熊熊燃烧,发出的光照亮了雍王那憔悴与苍老的脸庞,明灭不定。
整个祠堂安静得可怕。
供桌、灵牌、香烛,还有雍王,宛若浑然一体的静态画卷,充满了诡异的气息,令人悚然。
“王爷。”
忽然,一个老仆进入祠堂,只站在门口,隔空遥遥一拜。
雍王依旧一动不动,盘腿坐在那里,宛若凋塑,许久之后,他那带着沧桑感与浑厚感的声音传来:
“情况如何?满朝文武与陛下都是什么反应?”
老仆躬身执礼,答道:
“太尉依旧闭门不出,据传也没干什么正事,只在府中与夫人小妾们嬉戏玩耍,有时也出城游山玩水。”
“嗯。”雍王不置可否。
老仆接着禀道:
“许多百姓与大部分文武大臣,都认为太尉居功自傲,其中不乏御史、钱中书等大臣,纷纷上书弹劾太尉。”
“陛下如何处理?”雍王终于动了,微微侧过身,隐约可见他那沧桑的侧脸,在火盆纸钱燃烧的光芒之下,似乎镀上了一层金。
“陛下将所有弹劾的奏疏全部压下,从不提及此事,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老仆答道。
“知道了。”雍王回过身,依旧一动不动。
那老仆又道:
“许多大臣都在议论,说女皇陛下是在刻意纵容太尉,俗话说得好,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你认为呢?”
“老奴也认为,太尉过于张狂了。”
“呵呵。”雍王冷笑,以充满了沧桑感与智慧感的声音说道:
“此时的太尉,越张狂越好,越猖狂越安全!年轻人嘛,能力逆天的确是好事,但也应该有年轻人的缺点。”
“一妻两妾,还有二十位侍妾,看似超过了朝廷法度,但……这些与太尉的功绩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
“王爷?”老仆不解。
“退下吧。”雍王似乎累了,缓缓闭合双目,声音中略带疲惫。
“是。”
老仆躬身退下后,雍王闭合的双眼勐地睁开,眼中泛着光芒,直直盯着供桌上的灵牌出神。
……
转眼之间,又是数日之后。
这天,北方传来消息,关闭已久的幽州平安市,终于重新开通!
大梁王朝的瓷器、茶叶、丝绸、铁器,还有大辽帝国的毛皮、牛羊肉、乳制品等等,终于开始流通往来。
据说平安市开市当天,热闹非凡,盛况空前!
“很好,开市的时间比我预期的慢了些,不过都不重要了。”
范阳侯府,苏贤得知消息后,正与妻妾们玩“老鹰捉小鸡”游戏的他,立即停止游戏,挥退众侍妾,只留下唐淑婉与柳惠香两人陪同。
他从幽州返回后,真的什么都不管,开通平安市的后续事宜,还有协助辽国开荒等事,他全都不曾参与。
今日,平安市既已开通,苏贤便顺势问道:“对了,辽国开荒一事进展如何?”
“回禀太尉,我朝已派出使臣赶赴山海关外的荒野,辽国也派出了重臣前往,据说声势浩大,进展颇为顺利。”有人答道。
“这就好。”
苏贤点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那人继续禀道:
“辽国传来消息,自辽国太子纳兰节,搞定了上次的危急之后,辽帝便做起了甩手掌柜,将朝政悉数交给太子打理。”
“至于辽帝本人,则开始沉湎歌舞,终日饮宴醉酒……有人猜测,辽帝本就年事已高,如此放纵下去,只怕……”
苏贤听了这话,陷入沉思。
很快,他“嗯”了一声,抬头看着此人,目光灼灼,好似在说:“你在拐弯抹角的说我?”
那人吓了一跳,急忙告辞,狼狈而逃的样子,逗得唐淑婉与柳惠香捂嘴轻笑。
苏贤顺势搂住两位夫人,左右吧唧一口,笑道:
“如此看来,那辽帝也是一个同道中人啊,未来的天下是他们年轻人的,像我们这种老家伙,还是多享受享受才是。”
“夫君说什么呢?”
唐淑婉与柳惠香被逗得嬉笑不停:
“是啊,夫君正当年轻,怎么就老气横秋的自称‘老家伙’了呢?”
“……”
笑过一阵后,唐淑婉终究没忍住,柔声劝谏苏贤:你是当朝太尉,整日待在家陪女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苏贤大手一挥,笑道:
“眼下朝中局势安稳,能有什么大事?再者,为夫已位极人臣,不该到处揽事儿做,不然文武百官如何自处?”
“夫君所言也有道理。”唐淑婉若有所思。
话音刚落,一个小厮小跑而至,禀道:“宫里来了天使,是刘公公。”
苏贤大手一挥,懒洋洋婉拒道:“不见,就说我要为我家娘子梳头,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