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心绪万千,数日前才将苏贤盼回,结果没团聚两天苏贤又要出发了,尽管心中难受,但她们最后只有一句话:
“夫君千万保重!”
苏贤挥了挥手,毅然转身登上马车。
随着“当”的一声锣响,车队缓缓启程。
唐淑婉与柳惠香一直站在府门前的街道上,目送车队走远,她们才落寞的返回府中。
……
话说车队刚刚出城,坐在马车中的苏贤,就听见外面传来阵阵骚乱之声。
马车也已停下。
苏贤纳闷,光天化日之下,莫非还有人胆敢乱闯他的车队不成?
也不看看他如今的身份!
“苏兄,苏兄……”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贤愣了足足一秒,反应过来,钻出马车放眼一看,不远处与侯府亲兵们搅合在一起之人,正是林川!
“林兄!许久不见了!”
苏贤哈哈一笑,跳下马车,挥退侯府亲兵,对林川做了个揖。
这段时间以来,苏贤经常在外奔波,但其他事并未因他不在而暂停,比如林川,他已通过考试,从瀛州州学“升学”至国子监了。
苏贤看到林川,心中就不由想起了去年——
在瀛州的乐寿县,若他没有抓住解救兰陵公主的机遇,只怕现在也跟林川一样,成为国子监的一名监生。
通过读书、科举、做官,一步一步往上爬,也是一条道路。
但苏贤当初毅然放弃了这条路,因为太慢。
“苏兄!”
林川笑着走了过来,作揖还礼,他长得很瘦,腰背稍微有点驼,为人十分热情,上来就与苏贤勾肩搭背。
苏贤并不觉得排斥,反而十分亲切,也勾着林川的肩膀,亲密一如以往。
其实,苏贤明显感觉到了,自他一路高升,官居一品太尉,爵位做到世袭罔替的侯爵之后,他与许多人的关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比如兰陵公主,以前是苏贤抱她的大腿,现在竟反过来了,有种兰陵需要抱他大腿的趋势,兰陵的态度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比如柳惠香,明显对他恭敬了许多,还有张翠花,以前可是敢撵他出门的悍妇,现在剩下的只有毕恭毕敬。
再比如唐矩、唐淑婉、唐淑静、陈可妍、陈帝、女皇等等,他们对苏贤的态度也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
唯独林川,始终未变,一如既往,保留初心。
他不惧苏贤如今的各种荣耀与光环,苏贤曾仔细观察过,林川并非伪装而出,他是真的没太过在意,苏贤可以感觉到。
苏贤喜欢这种感觉,总让他想起以前同窗读书的日子。
给人一种轻松、自在的惬意感,这对当下的他来说,显得弥足而又珍贵!
大抵,是因为两人以前的关系太好的缘故吧。
那时节苏贤十分清贫,林川多有资助与维护,他们曾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去青楼,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我听说苏兄要去幽州?”林川凑近,一脸神秘兮兮。
“不错。”苏贤点头,遥远的思绪被拉回。
“正好,我也要去,我们正好一路同行。”林川神秘兮兮之余,还扭头心虚的看了眼身后,似乎在躲着什么人。
苏贤见状,心头了然,笑道:
“同行自然没问题,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去幽州要干什么?我记得你现在可是国子监的学生。”
林川凑近,一脸神秘与激动,压低了声音:
“告诉苏兄也无妨,兄弟我通过特殊渠道,得知幽州的品玉阁来了一批异族女子,都是年轻美貌的处子!”
“据说她们都不是一般的女子,都有着花魁之貌,文采竟也不凡,乃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而且还是一群。”
“品玉阁准备给她们梳拢。”
“兄弟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识过异族女子呢,这次说什么也要去会一会,若能有幸为她们梳拢,兄弟我也就不枉此生了。”
苏贤嘴角扯了扯,笑道:“她们?你还想将她们全部包揽不成?”
林川顿时昂首挺胸,消瘦脸上的神秘之色又浓了几分,傲然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兄弟我前段时间有奇遇!”
“什么奇遇?”
“我遇到一个道士,精研养生床闱之道,我花费重金,好不容易从老道士那儿学来许多招式,若有机会,将那些异族女子全部包揽也不无不可!”
林川十分骄傲,目光灼灼的盯着苏贤,好似在说:“你求我啊,你若求我,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可以考虑将那几招传授给你!”
然而,苏贤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一些不屑的表情,这让林川摸不着头脑,莫非,苏兄在假装不在乎?
他正想说什么之际,围观的人群只中,忽然骚乱起来,有人在喊:“畜生,有种别跑……你给我回来……”
苏贤愣了愣,这声音听着怎么像是林川的父亲——林有才啊!
“苏兄,我们赶紧出发吧。”
林川果然慌乱起来,拉着苏贤就要钻进马车。
苏贤却是没动,心头微微一叹,暗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林川见苏贤不动,心中一急,再也顾不得装逼,一幅“便宜你了”的样子,着急说道:
“只要苏兄带我去幽州,我就将那几招传授给你,够意思了吧?”
“好吧。”
苏贤倒不是贪图他那几招,什么招式能比李青牛的先秦导引术厉害?
他只是不想看到林家父子当街大闹的那一幕罢了。
……
此次北上幽州,苏贤打算走水路。
北方的大运河,叫做“永济渠”。
永济渠北接幽州,南连沁水,沁水汇入黄河,而黄河又与洛水相连。
这一整条黄金水道,连接了神都与幽州,相当于直达,速度较快,再者,坐船也更舒适一些。
早在很久以前,苏贤曾有晕船的症状,不过李青牛为他开了几服药,调理一番后,他现在不怕晕船了。
车队出城后,直接来到城外的洛水码头,他们将在此处登船北上……
船上的生活很慢,夜里,除了哗啦啦的水声,就是船体与桅杆的卡卡声,轻轻摇晃着,苏贤很晚才睡着。
次日一早起来,杨止兰进入船舱,笨拙的伺候他更衣。
苏贤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新乡!”杨止兰惜字如金。
新乡县,隶属于卫州,而卫州又是河北道最南端的一个州县。
经昨晚一整晚的航行,他们的大船已由洛水驶入黄河,再由黄河驶入沁水,来到河北道地界。
这里是永济渠的最南端,修筑着运河码头,一般南来北往的船只都会在此处停靠,上岸修整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