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回家,董安于锁了门窗,看着仍没过小腿的水位,欲哭无泪。
之前自己对赵鞅说,“放弃晋阳,等东山再起,是赵氏唯一的机会。”
可现在…
“天杀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跟我过不去?我一人,晋阳。孰重?孰轻?”
董安于缩在屋子角落,瑟瑟发抖,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惹得他浑身一抖,也不开门,低声问道:“谁?”
门外一声音说道:“董大人,家主说,此乃智申离间之计,他定然不会从。否则以后哪还有人敢给赵家效力,董大人不必忧心。”
董安于“嗯”了声,“知道了,你走吧。”
门外声音再道:“董大人,家主说您最近连夜劳累,劳苦功高,特意为您准备了吃食,您…”
董安于心中一惊,脑中瞬间闪过两词“有毒”,“刺杀”。
“放那,我现在有事,一会儿空了我自己拿。你走吧,不用等我。”
“喏。”
董安于小心翼翼地听了一会儿,确定门外没了人,这才松口气。
他突然有些想哭,自己为赵氏尽心尽力做了一辈子的事,如今竟然…提心吊胆,提防的竟然就是赵氏。
同时,他又有些想笑,因为他发现,不论赵鞅是否生了杀自己的意思,自己都已经…不可能再当这事没发生过了。
已经,回不去了。
董安于抱着刀,所在角落,满脑袋飘过的都是一个字,“死”。
只是突然,他苦笑摇头,喃喃自语,“国君,这也是你的手段么。真是…”
“好手段。”
晋阳城外,智韩魏三家中军大账
魏侈和韩不信面色不太好,盯着智申,同时开口,“智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智申捋须大笑,连连摆手,“两位,是我唐突了,没来得及与两位商量。”
说罢,智申也不待他二人开口,便直接说道:“我要董安于,出于以下几点考虑。二位听了,再决定是否与我翻脸。”
“其一,正如我在城下所言,这董安于乃是赵鞅肱骨,一手操办修建了晋阳,更是其得力助手。他一死,单凭赵鞅老狗,不足为虑。”
“其二,此时已近秋收,你我三家近十万大军在外,需要多少民夫运粮以确保大军用度?秋收可耽误得起?”
“其三,晋阳虽然被淹,内里情况应不算乐观,但,你我都知道,内里三万带甲,粮草充足,就算一时麦豆受潮,只要挺一挺,也就过了。”
“其四,虽有疫病出现,但两位,咱都是一家之主,这疫病能造成多大伤亡,需要多少时间来发酵,不用我说吧?”
智申抿了口水,润下嘴,继续说道:“其五,两位别忘了,咱们最初为了什么来的?”
魏侈琢磨了会儿,不解抬眼,而韩不信则露出些恍然神色,“不错,咱们最初是为了与中行氏和范氏决战来的。”
“现在他们反而跑了…”
说着,一旁魏侈突然一惊,“我懂了,咱们合兵十万,如果跟晋阳,跟赵鞅耗下去,其他地方自然守备空虚,容易被他两家偷袭!”
智申连连点头,“就是如此。如今两位觉得,是倾全力围个晋阳,导致秋收跟不上,徒耗粮草,后方空虚好一些。”
“还是断赵鞅一臂,只留部分兵丁继续围困晋阳,趁机瓜分赵氏其他地盘,好一些?”
魏侈和韩不信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智兄高见,但这事儿…我二人提前不知道…”
智申难得尴尬,捋着胡子摇头,“不瞒二位,我也是在城下时,突然回味过来,彼时正来不及与二位商量。不得不先提了再说啊。”
三家联军中,智氏势力最强最大,魏侈和韩不信两人就算心怀不满,也不会在此时多说什么。
待送走了二人,智申迫不及待地起身,由屏风后迎出一婷婷袅袅的身影。
“茜妃…如何?老夫说他们必然应允,可有错?”
杨茜任由他握着自己手,巧笑嫣然,妩媚万千,“家主果然天生人主之相,他们二人实不如也。”
说罢,杨茜目露崇拜,低垂螓首,轻声细语,“家主智谋无双,如何想到借此削弱赵氏,还能坐收渔翁之利的呢?”
智申哈哈大笑,一把揽住杨茜,也顾不得已经发乌的眼圈儿,呼吸急促,笑道:“还多亏了美人儿你呢。”
“那天美人儿在戏水时无心一语,倒是提醒了老夫。”
杨茜目露惊诧,捂着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妾身?妾身说什么了?”
智申得意洋洋,捋须笑道:“美人儿那天不是说,水无常形终有尽,螳螂捕蝉黄雀警么?”
“那时老夫便想,我们若是围着晋阳僵持下去,谁又会是那黄雀呢。”
杨茜看着将自己紧拥在怀,由脖颈嗅到肩头的智申,娇笑一声,随手一摆,角落阴影中一半大小母猪,哼哼唧唧,缓缓抬头。
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而优秀的误导,则往往是让人以为,那是自己的灵光一现。
杨茜看着智申脑袋旁边的,纵然你好色却能保持一定心性,那又如何呢?
,群聊
杨茜:真是可惜啊,妾身眼前有出精彩节目想给你们看呢。
许星彩:是什么是什么?
杨茜:哦呵呵呵~~~猪狗不如,而不自知。
黄凌峰:谜语人要被打pp。
杨茜:额~~~嗯~~~恩公小哥哥,来嘛,击剑!
黄凌峰:……恕在下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