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他们身上的佛气,比任何人,任何地方都要浓厚,纯正。
看来,渡魔寺真的没问题?
“大师,不是说你们有许多师兄师弟回来护舍利了么?怎么…没看到几个人?”
空难四下看了眼,悄声说道:“张大人,寺规森严,方丈不让咱们下山打扰百姓。再说,知道有人要来抢舍利,咱们也得藏着不是,这叫出其不意。”
黄凌峰想了想,也没什么毛病,“说起来,大师你昨儿喊得那几句…世尊地藏,大威天龙什么的…”
空难摸了下光头,哈哈大笑,“我听你喊得顺口,还挺带劲,就跟着学呗。再说…咱们渡魔寺尊的主佛,便是地藏王菩萨。”
黄凌峰心中一动,地藏王?喊什么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个?嗯…多少跟鬼门关,沾上点边了,他都快以为这秘境叫万鬼村了。
他正想着,忽然一愣,地狱?万鬼…阔丰镇?阔?这其中…
“阿弥陀佛。”
不知不觉,两人已绕过接引殿,穿钟台鼓台,来到正殿,一略显干瘦,长须飘飘的老和尚身披袈裟,面容慈祥,“施主,你醒了。”
黄凌峰双掌合十,躬身行礼,故意打起机封,“醒了,亦未醒。”
释性和尚宣声佛号,“世人皆谓众人皆醉我独醒,施主如何谓之未醒?”
黄凌峰摇头苦笑,“蹉跎几十载,尝以为我辈习武投军,保家卫国,当不惧甚阴物邪祟,奈何…大师,昨夜…”
空难一把推开黄凌峰,一条眉皱起老高,“啥这个那个的,方丈大师,俺们昨儿见了三个鬼物,他们身上,缘何有佛气?”
“便是觉慧师叔开过光的禅杖也奈何不得,这咋回事?”
释性和尚笑着点头,“我佛慈悲,以身入地狱,渡化万鬼,鬼物沾染些佛气,有何大惊小怪?”
黄凌峰心中起疑,倒是空难“嗯?”了声,“方丈,我佛慈悲不假,可这…乃人间,为何那些鬼物也…?”
释性和尚摇摇头,又仰头望天,半晌过后才看向空难,“你,悟了么?”
空难眼珠一瞪,“我悟个p…咳,弟子愚钝,请方丈示下。”
释性和尚随手一抓,掌中金光一闪而逝,化为佛气随风飘散,“百姓信我佛,尊我佛,其身自有佛气,就算死后,亦如此。”
“其信愿越深,佛气越重,虽受邪法点化为鬼物,其自身佛气未散,如何能强求?”
空难一拍脑门,“这么说,这帮子鬼使是特意挑信愿深的百姓出手,好让咱们疲于应对?”
释性和尚点头,“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黄凌峰“傻傻”地看着两人,随后喏喏问道:“大师,若想除此鬼物,该如何是好呢?”
释性和尚笑了笑,“万物有灵,而人为最,其信其愿皆聚于百汇,只以我寺往生针刺其百汇,其形既解。”
黄凌峰点点头,“如此,请大师刺下往生针,在下也好…除魔卫道。”
释性和尚看向空难,“自有空难带施主去取,施主,可还有疑惑?”
黄凌峰想了想,皱眉问道:“那龙九…可是鬼使?”
释性和尚摇头,语气竟有一丝不屑,“不过是一恶徒尔,借此风波兴风作浪,他何德何能,是那鬼使?”
黄凌峰假装不解,再问,“缘何,大师不除此恶徒?”
释性和尚宣声佛号,慈笑道:“放下屠刀,亦能立地成佛。敝寺只愿清修,不问世事,便是山下那盂兰盆节,亦是百姓自己搞的,如何能随意干涉张大人等分内之事?”
黄凌峰拿着几根往生针,与空难一同下了山,心中百转千回,久久不能平静。
释性依旧站在正殿前,阳光洒下,佛气如雾,让他的身形更添几分朦胧。
一老和尚出现在释性身旁,盯着正门方向,神色不善,“这张生,入戏有点深了。”
释性笑了笑,摆下手,“无妨,众生百态,心中自有坚持。总归…要归入我佛麾下的,小角色,不必关注。”
老和尚想了想,又说道:“方丈,那空难…”
释性转身,看向正殿中高耸佛像。
“由他去罢,他入戏也深了,又受我佛熏陶,成不了事。何况…呵,也该回收他了。”
老和尚也宣声佛号,一脸慈祥,“那龙九昨儿闹出好大动静,毁了咱不少心血,要不要…”
释性神色不变,只是摇头,“不可,此关头,头等大事乃是绝天机,他闹得越大,嘿…百姓信愿越强。再有两天…他能闹出多大风浪?”
“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那最大变数。”
老和尚点头说道:“不错,其虽重伤逃遁,然职责所在,定将想方设法,将我等事奏请上去,此乃大事。”
释性看向寺外宝塔,“吩咐下去,小心看护舍利,两天后,盂兰盆节,迎我佛。”
老和尚双手合十,闭目仰头,“遵命,使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