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黄凌峰也不催他,果然,过不多久,空难叹气开口。
“张大人有所不知,各地赶回来的师兄师弟们,已然在寺中安顿下来,寺中更有三位师叔坐镇,这鬼使就算…”
黄凌峰咂吧下嘴,“就算解决我们,也搞不定你们渡魔寺,是吧?”
见空难点头,黄凌峰长叹一声,事出反常必有妖,眼下所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没办法深入分析。
“咦?大师,你说这些个鬼使以此做局…这钱笑来是怎么被变成这样子的?”
空难金刚面容抽搐几下,一条眉不自觉地向上挑起,脸上几乎要现出之前的金刚愤怒模样,嗓音泛哑。
“不知,想必是杀了人,然后拘其魂魄?总之天理难容!”
黄凌峰点点头,似乎道士擅长这事?哎,回去不光要恶补历史,还得研究道术佛经?
说起来…瑶瑶在干啥?以她的性格,这事儿应该跟她无关,吧。
要是她在这,一定哇哇大叫,要为民除害的。
空难话里没说明白的,但黄凌峰又怎能不知,作为犯案现场的地儿,为何偏偏有滩血迹没处理?呵,内鬼嘛,多大点事。
铃兰坊
赵大年赤着上身,搂着个衣衫凌乱的美娇娘,呆呆地望着天。
“赵郎,在想什么呢?”
赵大年听到美人儿发问,回了神,笑道:“没什么,梅姐姐不再睡会了?”
柒梅挣扎起身下床,光滑白皙的背脊,尚留着余韵过后的粉嫩,围住纤腰的半透丝缎,遮不住其下一红红手印。
“赵郎若有事,去办就好,何苦将大好光阴,埋在这英雄冢呢。”
赵大年见美人儿坐在桌旁赌气,也爬起身,凑过去,本想揽住她香肩,却被她一把拨开大手。
他也不在意,只是笑笑,“也没想旁事,就是在算账。”
柒梅自然也不是真生气,此时不由好奇道:“算账?算得甚么账?”
赵大年嘿嘿坏笑,到底是将她拦在怀中,“七日后发例钱,我便能赎姐姐出去了。”
“咔嚓”。
柒梅手中茶盏跌落在地,不可思议地看向赵大年,眉目中烟波流转,“赵郎,你…”
赵大年眼中透出万股柔情,点点头,“这些年跟着张头儿,多少有点油水,三百两,快攒够了。”
赵大年见柒梅转过身不说话,不由心中发慌,“梅姐,你…不愿意?”
柒梅不动声色地抹了下眼角,也不回头看他,“赵郎,梅姐整比你大八岁,你尚年轻,何必…何必在梅姐这残花败柳身上花这钱。”
赵大年一把将柒梅转过,面对自己,小心翼翼地为她抹去泪,“梅姐,我知你也是身不由己,当年被他们卖到此处…”
“我还知,你因在我之后接的客人少了,没少遭妈妈责骂。”
说罢,赵大年咧嘴笑了,看向一旁叠得整齐的衣裳,“我第一套体面衣裳,还是梅姐姐用私房钱给做的呢。”
“大年没本事,没法子尽快赎姐姐出去,这些年,苦了姐姐了。”
赵大年说着,有些忐忑地握住柒梅双手,有心直视她双眼,却又鼓不起勇气抬头。
“梅姐…你,愿意跟我走么?”
半晌没得到答复的赵大年,手心里都是汗,呼吸也愈发急促,直到他听到那声银铃般的娇笑。
“愿意。”
赵大年愣了一瞬,继而像个开心的孩子蹦起老高,抱着柒梅连转三圈,“嘿嘿,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
他把柒梅放下,小奶狗一般嗅着她脖颈,“我会努力赚钱养家,梅姐再给我生几个娃娃,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娃儿就叫赵有钱。”
“女娃嘛…就叫赵个有钱,咋样?”
柒梅捂着嘴“噗嗤”笑出声,“找个有钱?你倒是会想呢。”
赵大年嘿嘿直乐,“咋?不好听吗?”
柒梅抿着唇,埋首他怀中,目泛泪花,柔声细语,“好听,依你,都依你。”
一夜既过
黄凌峰仅是小眯了会儿,,眼见时间越来越少,他哪里睡得着。
鬼使也没个影儿,瑶瑶也没影儿,有的只是四处“放鬼咬人”的王八蛋,还有因为“官差”身份,而时刻可能被刺杀的死亡阴霾。
硬要说他现在状态,那就是狂躁,暴躁。
黄凌峰坐在堂中,仔细想着该从何处下手,寻找鬼使。
倒是赵大年神清气爽地进了堂,跟同僚挨个打招呼,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一相熟的咧嘴笑道:“呦,大年,有喜事了?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赵大年哼了声,狗腿子一般凑到黄凌峰身旁,对那相熟的说道:“可不有喜事了,过几天小弟要成婚了!张头儿,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吃酒。”
黄凌峰翻个白眼,这生死关头,你丫还成婚?好吧,自己的时限跟人家无关,“去,一定去。”
赵大年掐腰大笑,“说真的,赵哥有钱这名字不好听吗?我一晚上没睡,怎么想都好听。唔,还是生个男娃儿好…”
他话音刚落,一捕快急匆匆闯进厅堂,“头儿,不好了。铃兰坊出事了。”
黄凌峰眉头一挑,铃兰坊?阔丰镇著名烟花之地,妞儿质量贼高,“出啥事了?又是哪个家伙白嫖了?老子可没心情管那小事。”
捕快端起一旁茶碗,仰头灌了几口,这才笑道:“要是小事还好了,是一叫柒梅的死了,死状极…”
“哐当”,赵大年直勾勾地看着捕快,桌倒,壶碎,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