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许卓肠胃炎之后,胡珂尔也成功被那一顿炒饭搅得肚子里天翻地覆,早早就回去洗洗睡了。
宁岁离开之前和她说了声,胡珂尔也没怎么听清,在床上闭着眼含糊应一声,就随她去了。宁岁回到房间的时候,人已经睡得和死猪一样震天响。
宁岁去民宿客厅取充电器,早前落那了,没想到遇到沈擎穿着个白色睡袍从楼上走下来,两人视线相遇皆是有点愣,倒是沈擎先歉意地解释“我以为大家都睡了,听到声响,还以为”
是有谁翻墙进来了。
所以也没注重着装。
这确实是个误会,毕竟只是认识了两天的人,并不那么相熟,宁岁弯唇点头示意,也不打算和他过多攀谈“嗯,早点休息。”
她要进屋的时候,沈擎忽然叫住她“宁岁。”
“嗯”
“你刚才是出去逛古城了吗”
宁岁“嗯。”
“一个人”
宁岁浅浅撩起眼皮,似乎在思考用词,在她开口之前,沈擎自己接上了,温和道“没事儿,就是想说女孩子在外要注意安全。”
“好,谢谢关心。”宁岁又笑了下。
回到房间,她在家庭群里发了个“晚安”,芳芳回得很快,显然是又在熬着夜等她又这么晚才回来愤怒
芳芳下次早一点啊门窗检查一下,都关好锁死。整天捧着个手机看,睡前记得吃我给你买的蓝莓叶黄素胶囊,注意保护眼睛,不要再熬夜。
岁岁岁知道啦妈
顿了下又问外婆最近身体怎么样
外婆自从得了肾病,腿脚不方便,听力也有些退化。人之将老,什么毛病都出来了,很受罪。夏芳卉特意给她请了一位护工负责照顾,每天就在家里养着,状态好的时候看看电视做做疗养,但大多情况下是没有精神的,电话也讲不了几分钟。
夏芳卉什么都没有和她提正常。你安心玩吧。
岁岁岁好的,那我回去再去看她。
谢屹忱此时正在被张余戈严刑拷打,到底和哪个漂亮姑娘出去玩了,语气痛心疾首“整整三个小时啊你个渣男”
谢屹忱把外衣外裤换下来,随意地把毛巾搭在肩上,简单洗漱之后才穿上睡衣,靠在卫浴门口不急不缓地搭腔“你妈打电话来干什么,跟你说这么久”
张余戈“不就说她公司创业那点事儿呗,这年头老板不好当啊,得和员工斗智斗勇。”
张余戈他爸是个不成事的,在老家捣鼓什么小本生意,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带着他来槐安,那时候槐安的发展还没有现在这么好,可以说是眼光非常前瞻。后来他妈和师弟合伙搞了个新能源企业,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
谢屹忱说“阿姨那脾气,是个人都高低得敬她三分吧,还有不怕事儿的”
张余戈浑然不觉地顺着话题走“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有刺头冒出来也不奇怪”
谢屹忱把手机丢在床铺上,懒懒地靠在一旁。
这时屏幕亮了下,显示两条新消息。
岁岁岁我回到了猫猫弹球jg
岁岁岁你到了吗
谢屹忱垂下眼嗯
聊天框一时再没其他动静,这时手机又叮地震了几声,上面连续弹出好几条消息。
是邹笑的每日汇报,十分锲而不舍我们在双廊待了一个晚上,这边好安静哦,风景也美,很适合大家围在一起夜谈可爱
刚才舒宇说我们四个人不够热闹,说想你们了,我也觉得,玩牌和狼人杀还是人多有意思。
谢屹忱你们还要在古城待多久呀其实洱海沿途没什么可玩的,不如你们明天就直接过来和我们会合吧
谢屹忱退出聊天框,直接点林舒宇的头像。
那头心知肚明地回过来,存心调侃阿忱,邹笑又找你了啊
酷哥林这么坚持不懈,我都快感动了,你干脆从了她得了。
酷哥林然后你回来,大不了委屈自己让孙昊揍一顿,他也不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事情过了就忘了,大家皆大欢喜。
这家伙也算是看戏看到爽了,挺事不关己的样子,净出馊主意,谢屹忱凉凉扯了下嘴角我还有个更好的方法,想听吗
酷哥林很警惕啥
谢屹忱你试着把孙昊追到手,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酷哥林
妈的,格局一下子就打开了。
胡珂尔第二天一早睡到自然醒,揉揉肚子,感觉舒服了一些。
虽然身体无恙,但是她还是不带丝毫泥水地在心里问候了一遍张余戈的列祖列宗。
前几天没把古城摸彻底,下午才走,早上胡珂尔就拉着宁岁出去逛街。
有很多首饰铺,虽然感觉都是义乌量产,但仍旧琳琅满目,宁岁漫无目的地看着,胡珂尔附在她耳边悄咪咪地说“你知道在这种地方最恐怖的是什么吗”
“什么”
胡珂尔“你第一次还价的时候,老板就一口答应了。”
“”
宁岁瞥她一眼“那你知道更恐怖的是什么吗”
“啥”
“你讨价还价半天终于把东西收入囊中,突然想起还可以在网上拍照识图。”宁岁幽幽然,“相信我,永远不要去试探,没有人能够笑着从某宝走出来。”
宁岁之所以感悟如此之深,是因为她家有芳芳这样一个单纯至极、连黑心商家见了都要落泪的存在,特别相信那种“纯手工”“大师出品”“世上只此唯一”的睁眼鬼话,只要出去旅游,一定会被人狠狠宰一通。
有回去苏州,人家卖她一个普通紫砂壶,非说是太湖底下挖出来的天然矿石,由整石雕刻而成,还能释放出美容养颜的磁场辐射。
芳芳一听就觉得好,以680元高价拿下还喜不自胜。回来以后宁德彦拍照识图,一模一样的款,网上只要249。
这数字略微有点讽刺,甚至二百五都不是,夏芳卉心虚地替自己争辩“那可是太湖石诶,磁场是咱们肉眼能看出来的吗”
宁德彦用新买的茶壶给大家泡茶喝,茶水热气腾腾地倒出来,老头儿慢悠悠抿在唇边品了品,老神在在对宁岁说“你妈这智商税味道还不错。”
夏芳卉“”
所以宁岁基本上从来不在这些小摊买东西,但她有时候很享受杀价的过程。
“老板,这串手镯怎么卖”
老板正坐在柜前给珍珠打眼儿,抬头看她一眼“八十,一口价。”
宁岁凑近了端详,他埋着头说“你去别的店打听打听,我这儿绝对是最低的,天然水晶,童叟无欺。”
宁岁“便宜点儿呗。”
姑娘长相明媚,笑起来也甜,漂漂亮亮的,老板松了口“你要多少”
她想了想“5块”
“”
“不是我说。”珍珠一孔下去,打偏了,老板那双小眼睛装满了不可思议,“但您怎么不去抢呢”
不过砍个价,给人气得京腔都出来了,怕被纠缠上,胡珂尔拉着宁岁赶紧就走了,等到那店看不见才示意性来一句“你这价也给人砍得太低了。”
宁岁瞥她“还天然水晶呢,人工熔炼的气泡都透出来了。”
胡珂尔倒没观察那么仔细“啊,所以刚才那是假的吗”
“不然呢。”宁岁好笑,“这条街上有几个东西是真的。”
说完轻飘飘看了一眼胡珂尔胸口挂着的东西。
胡珂尔愣了两秒,低头看向脖子上那颗号称“百年难见”的粉红色菩提子。
“靠”
胡珂尔百度了一阵后才得知这玩意儿按外头卖的价格褪去一个零还差不多,等回到民宿后还在心疼她白花的五十块钱“我怎么就听信了那大爷的鬼话,五十块都够买两杯奶茶了。”
宁岁安慰道“还好。”
比起她家芳芳是要好太多了,说完又想起,“医生不是不准你喝奶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