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公公,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孔雅馨提着嗓子,态度不似刚才那般恭敬,“我家乐瑶还未及笄,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开口问家里要嫁妆的?”
“这要是传出去,我家乐瑶以后还怎么说亲?她年纪小不懂事,您老难道也跟着一起胡闹?”
“雅馨!”乐志远横眉怒视孔雅馨,“怎么同闻公公说话的?”
转头对着闻公公陪着笑脸当好人,“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别同她一个妇人一般见识。”
乐志远又端起他那慈父的面庞,对着乐瑶道,“瑶儿,你是不是听了谁人的闲言碎语,对家里有什么误会?”
“咱们一家人,有什么话关起门来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这地步?”
“这事要是传出去,这偌大的京都城,还有哪个富贵人家敢来咱们府说亲?”
见乐瑶要开口,乐志远立马道,“你的嫁妆自你出生,爹爹就开始准备,待你大婚之日,爹爹定会替你备下十里红妆,让你风光大嫁!”
闻公公听到乐志远这话,自己一个外人,是不好再开口说什么,视线落在乐瑶的身上,看她有什么反应。
乐瑶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自己父亲的诡辩之才,心里对他更为不齿!
堂堂南安国首辅,居然霸占亡妻嫁妆,如今亲女问其讨要,非但没有一丝愧疚,还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威逼利诱!
乐瑶双眸之内一片荒芜,看向乐志远时,只有满满的凌冽,“父亲,我的嫁妆,与母亲的嫁妆,又岂能混为一谈?”
“那些偏信流言蜚语者,女儿本就不屑嫁之。”乐瑶丝毫不退,“女儿在家,由母亲教导,学习处理嫁妆,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如今,我人在十七皇子府,这学习处理嫁妆一事,自是由十七皇子安排的女夫子教导女儿,父亲今日若不把母亲的嫁妆给女儿带去十七皇子府,难道是想让女儿回去同十七皇子说,我的母亲没有嫁妆留给我,这学习一事,就此作罢?”
“你!”乐志远怒火攻心,“乐瑶,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有十七皇子给你撑腰,就能在这为所欲为、无理取闹!”
“这里是乐府!不是十七皇子府!轮不到你一个女儿在这里对父亲指手画脚!”
乐瑶拿过菖蒲手上的南安国律例,重重的摔在乐志远面前的桌子上,“那咱们就上公堂,看看是谁在无理取闹!”
“好!很好!”乐志远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心脏处,“你这个不孝女!你是要气死我!”
乐瑶皓齿咬唇,明亮的杏眼此刻正倔强的瞪着她的父亲!
难道真的是她错了吗?
她想要回母亲的嫁妆有什么错?
她不想母亲的嫁妆被孔雅馨这恶毒的继母霸占,有什么错?
为什么父亲宁可与她撕破脸,都不愿意对她说一声,他错了?
“那咱们就公堂上见!”乐瑶不想再与他浪费口舌。
她只想求一个公道!
为什么这么难?
难道母亲不是父亲的原配夫人吗?
难道她就不是父亲的女儿吗?
为什么父亲宁可逼迫她,也不愿意逼迫孔雅馨呢?
她没有错!
错的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