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吃板栗的季节。
山里有好几棵野生板栗树,而且都是上了年头的,枝繁叶茂,每到秋季板栗成熟的季节,有不少人都会进山去打板栗。
今天是国庆节,大家都在休息,家属院里有不少人都去打板栗。
顾夷嘉也拉着封凛兴致勃勃地去了。
前年和去年,她不是在生病就是在准备结婚,压根儿就没办法来山里摘板栗,还是别的嫂子摘了送些过来给她尝尝味道。虽然野生板栗的个头不大,不过粉粉糯糯的,不管是蒸煮还是烤、糖炒等,都是非常好吃的。
宝山和宝花也跟着他们一起上山,两人都背着背篓。
陈艾芳因为怀孕,大家都不让她上山,让她在家里待着就好,有什么想吃的野果子,和他们说一声就行。
现在是秋天,山里也有不少野果子成熟,除了摘板栗,还有来摘果子的。
到时候将那些野果子切片蒸煮过后,再晒成干果片,能存放很久,整个冬天的水果和零食就靠它了。
一行人来到板栗树那边,发现这里已经有不少人,除了拿竹竿敲打树上板栗的,还有不少蹲在树下捡。
因有好几棵板栗树,而且它们不仅枝繁叶茂,长得也很高,在高处的地方,还是有很多板栗没有被敲下来。
是以来的人虽多,但树上的板栗还是有很多没被人摘走。
顾夷嘉四处望了望,正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敲板栗,那边就有人叫他们。
“嘉嘉阿姨、封叔叔、宝山、宝花,这边这边!()”
“?”
马政委打招呼。
宝花笑眯眯地问:“马叔叔,你们捡到多少板栗啦?”
“我们刚到不久,还没捡多少呢。”朱红秀笑着说。
彼此聊了会儿,封团长和马政委负责拿竹竿将树上的板栗打下来,其他人则在下面捡。
朱红秀一边捡一边问顾夷嘉:“艾芳还好吧?”
“挺好的,现在已经不孕吐了。”顾夷嘉笑着说。
朱红秀欣喜道:“那就好!其实艾芳这胎怀得还好,她的孕吐不像别人那么强烈,没有太受罪。不过如果她有什么东西想吃的,还是要做给她吃,不然心里念得紧,只怕会憋得难受。等到后期,就不能吃太多,万一将胎儿吃得太大,等
()生产时只怕大人孩子都要受罪……”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
?,
也是说给顾夷嘉听的。
在她心里,以后顾夷嘉也是要生孩子的,这些都是经验之谈。
顾夷嘉点头,虽然她没生过娃,但看的孕妇多了,也常听一些老人说孕期的注意事项,她都觉得自己经验非常丰富。
没生过,不代表她没参与过嘛,她也是很有权威性的。
封凛身高腿长且力气大,每次竹竿都能敲打到最高处那些板栗,使劲一阵敲,就像下起了一阵板栗雨,板栗和树叶一起噼哩叭啦地掉下来。
马政委在另一边敲打,看着就没他敲得又多又快。
宝花还道:“马叔叔,你这样不行啊,你这边掉下来的板栗都没我小姑父多。”
马政委心平和气,“我哪能和老封比?”
要是和封团长比,只怕再大的心气都要被他磨没,人都要比到尘埃去,老封这人天生就是来打击人的。
掉下来的栗子大多数还裹着一层毛刺,都已经裂开,只要取出里面褐色的栗子就行。
顾夷嘉捡掉在地上的栗子,那些裹在毛刺球里的没去碰,先用脚将它踩开,然后再去捡。
封凛敲完后,就过来帮她捡。
他也不怕那些刺扎人,一个个掏出来,丢进篮子里,叮嘱她:“你别碰这些刺,小心蛰到手。”
他媳妇的手是拿笔的,那么白嫩,要是扎到手只怕真会出血。
顾夷嘉抬头朝他笑了笑,很乖巧地应一声。
捡了大半个小时,就已经捡了一个背篓。
除了顾夷嘉是来凑数的外,大伙都是干活利落的,其他人也捡了不少,背篓都装满了,便将竹竿竖起来放到板栗树上,等有人过来时可以拿它来敲打板栗。
“走,咱们去摘野山梨。”朱红秀说道,“那边有一丛野山梨,个头小小的,果子也有些酸涩,不过也是好吃的。”
这年头物资不丰富,在大伙儿眼里,啥都是好吃的。
他们不是不挑,而是没得挑,能有吃进嘴里的都算是不错了。
朱红秀和马政委走在前面,带着一群孩子走。
孩子们脚步轻快,边走边说笑,孩子们背得不多,只有大半篓的板栗,一副丰收的场景。
顾夷嘉和封凛走在后头,那装着板栗的背篓由封凛拎着,顾夷嘉身上挂着水壶,两手空空地跟着他们,颇为悠闲自在。
来到野山梨树那边,这里也有好几个嫂子在摘野山梨。
见到他们,都笑着打招呼。
这野山梨树估计常被人光顾,低矮一些的地方的梨都被摘光,只有高处没人摘,阳光下,那野山梨看着还真是又大又诱人。
宝花和三花绕着周围的野山梨树转了一圈,发现压根儿就没有低矮的梨给她们摘,只能看着高处的梨兴叹。
“要上树摘呢。”
“谁上啊?”
“马叔叔
(),小姑父,你们要上树吗?”宝花转头看向两个大男人。
封凛道:“你们在树下待着,我上去摘一些。”
马政委也不甘示弱,“行,那我去另外一棵。”
两个大男人利落地爬到树上,灵活得像猴子,树下的孩子们呜哇的大叫着,非常稀奇。
他们只见过顽皮的孩子爬树,很少见大人爬树的,没想到他们一点也不输那些皮孩子嘛。
顾夷嘉站在树荫下,看了看,笑着问:“红秀嫂子,他们这些当兵的是不是也锻炼爬树技能啊?”
她以为封团长爬树厉害是应该的,没想到马政委爬树居然也这么厉害。
厉害了,老铁!
朱红秀忍俊不禁,“这我可不知道了。”
封凛和马政委爬到最高处,将枝头上那些无人采摘的又大又好的野梨摘下来,朝树下草丛茂盛的地方扔。
孩子们欢呼着去捡。
捡到最后,他们用衣服擦了擦外皮,就咬了一口,然后哇地叫着:“甜甜的!”
枝头上的山梨不仅果子大,得到阳光雨露的滋润,甜份好像都保留下来,口感没有那么涩,是一种酸中带甜的味道,比其他的野山梨的口感好一些。
看他们爬得那么高,顾夷嘉都有些心惊胆战,时不时看一眼,就怕他们不小心摔下来。
摘完梨后,封凛和马政委从树上下来。
看他们往下爬,在距离地面有三米时,封凛就直接跳下来,顾夷嘉只觉得心脏都要蹦出来。
幸好他顺利地着地,落地时身体微微一屈,宛若一只猎豹,身姿优美流畅。
他走到顾夷嘉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又大又漂亮的梨给她。
顾夷嘉瞅着他,默默地接过来,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他摸摸她的头发,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在阳光下显得阳光又俊朗,格外的好看。
顾夷嘉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忍不住也跟着笑。
马政委将口袋里的几颗梨分给三个女儿,扭头看到那对小夫妻俩,不禁啧了一声。
当谁没年轻过呢。
摘完梨后,众人也没在山里多待,便回去了。
回到家属院,顾夷嘉他们和马政委一家分开,背着板栗和野山梨一起回兄嫂家。
进门就见顾明城在修屋顶,陈艾芳在下面盯着,给他递东西。
见他们回来,陈艾芳笑道:“回来啦,你们去摘了什么?”
“妈妈,有板栗,还有野山梨。”宝花欢快地跑过去,将一只又大又好看的野山梨递过去,“这是我特地留给妈妈的,是最好看的。”
陈艾芳笑着接受闺女的孝心,叫他们进来喝水,朝屋顶那边叫道:“老顾,下午再弄吧,咱们先做午饭,大家都饿了。”
顾明城应了一声。
等顾明城从屋顶下来,封凛道:“给我,我来弄吧。”
顾明城也不推辞,告诉他哪里需要修,然
后便将这里交给他,他去洗了洗手,进厨房去做午饭。
陈艾芳跟进去帮忙。
顾夷嘉和宝山宝花等人则将今天摘的栗子倒出来,挑出一些明显被虫子蛀过的,又挑了几个野山梨出来,削掉皮,将它们切成块。
做完这些,顾夷嘉跑到院子里看屋顶那边,问道:“封团长,修好了吗?下来吃水果。”
封凛的声音传来,“再等会儿。”
陈艾芳也收拾一些板栗去蒸,等会儿可以当饭后零食。
顾夷嘉多嘴地说了一句:“嫂子,我想吃糖板栗。”
“啥糖板栗?”
宝花瞬间竖起小耳朵,觉得只要小姑姑点餐的东西一定好吃。
顾夷嘉就解释了下怎么做糖板栗,听得陈艾芳很是无语,又是蒸又是剥壳还要拌匀了糖放在火上烤……
这也太麻烦了,得耗多少柴火、多少糖啊?
“妈妈,我也想吃。”宝花可怜巴巴地说,听小姑姑形容,感觉好好吃的样子。
宝山也看过来,他没说想吃,但看着好像也是想吃的。
陈艾芳只好道:“行了行了,等会我蒸好,你们来剥板栗。”
顾夷嘉和宝花笑嘻嘻地表示没问题。
只是等板栗剥好后,最后还是陈艾芳和封凛一起动手剥板栗,宝山去帮爸爸烧火炒菜,顾夷嘉和宝花去院子里摘青菜去洗。
吃过午饭时,糖板栗也烤好了。
顾夷嘉吃了一颗,外脆里糯,而且外面裹着一层糖,真是好吃极了。
她拿一颗喂给封团长,“怎么样?好吃吧?”
封团长默默地点头,他媳妇喜欢吃的,那肯定是好吃的,点头准没错。
这种又香又甜又糯的零食,非常受孩子欢迎,宝山和宝花都喜欢。
陈艾芳吃了几颗,说道:“好吃是好吃,就是太废糖。”
顾夷嘉插嘴,“要是有桂花糖就好了,桂花糖板栗更好吃。”
这话惹来陈艾芳的斜视,“你还真懂吃。”
要真像小姑子这种吃法,多少钱都不够吃,幸好他们家的条件宽裕,嘉嘉自己也会赚钱,不然这嘴馋的劲儿,光只能想不能吃,得多难受啊。
“没办法,人生在世,吃喝拉撒,吃在最前面,吃是最重要的,想吃啥都不过分。”顾夷嘉笑眯眯的,丝毫不觉得自己贪吃有什么。
宝花忙不迭地点头附和,觉得小姑姑真是说到她的心坎里了。
陈艾芳看着这对姑侄俩,最后也憋不住笑起来。
国庆过后,宝山又回学校。
天气也开始转凉。
第一场秋雨落下来时,当晚气温骤降,可能是早上封团长离开时,顾夷嘉没盖好被子,当天午觉起来时就开始有些咳嗽,让封团长如临大敌。
幸好只是咳嗽流鼻涕等症状,没有发烧,也没有像春天那会儿大病一场。
只是顾夷嘉这一咳,大半个月都没好,时不时能听
到压抑的咳嗽声,也不严重,就是一直拖着不见好。
封凛跑了趟军医院,找胡老给她开了几副药。
陈艾芳听说后,还给她做了冰糖梨水,让顾明城送过来。
顾夷嘉喝着苦兮兮味道又怪的药,哪里都不敢去,怕不小心将感冒传染给孕妇和新生儿。
就连庄宜佳画好稿子,也让许营长送过来,坚决不让她过来和自己接触。
顾夷嘉喝完药后,又去画稿,一边画一边咳,有时候咳起来撕心裂肺的,连隔壁钱营长一家都能听到。
封凛看得十分无奈,直接走过来将她抱起,抱回到房里,“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别再工作了。”
顾夷嘉道:“可什么都不做,好无聊啊。”
她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闲不住的,让她休息一两天还好,要是休息时间长了,没事可做,她觉得浑身都没劲儿,整个人颓废起来,精神气都消失大半。
“一定是你没好好休息,病才不会好。”封团长一针见血地说。
顾夷嘉反驳,“肯定不是!我也不知道为啥一直在咳,可能是去病如抽丝,它要慢一点好罢了。”
封凛知道她惯会狡辩,自己绝对辩不过她,也不和她争这些,只是盯她盯得极紧,只要他在家里,就不允许她工作时间太长。
直到十一月,这病终于好全,顾夷嘉这才能出门。
她先去看嫂子,确认嫂子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好,然后又去看钱娟娟和她的闺女。
钱娟娟的闺女出生一个多月,看着皮肤还有些红,不过已经不像是小猴子,真是一天一个样,模样儿清清秀秀的,五官小巧可爱,长大后肯定是个清秀佳人。
顾夷嘉趴在床边逗了逗孩子,问道:“娟娟,取名了嘛?”
“取了。”钱娟娟正在叠孩子的衣服,“大名叫罗雨薇,小名叫草草。”
“草草?”顾夷嘉问,“这是谁取的小名啊?”
钱娟娟笑道:“是罗营长。他们老家那边有说法,小孩子年纪小,要取个贱名好养活,就叫草草了。”
草草也行,听着挺可爱的。
看完钱娟娟和小草草,顾夷嘉又去看方美霞。
方美霞的肚子已经很大,因为她看着很瘦,倒是凸显得肚子格外的大。
“美霞姐,你还在上班啊?”顾夷嘉瞅着她的肚子,“啥时候在家休息待产?”每天还要来回走去上班,她看着都为她累。
方美霞倒是很淡定,“不急,等到预产期再休假。”
虽然她看着瘦,其实她的身体还真是挺健康的,比钱娟娟的身体还好。
毕竟文工团的姑娘因为跳舞的原因,锻炼的强度可不是寻常的姑娘能比的。
就算她结婚后转到后方干文职,但因为时常要去训练那些姑娘,时不时也要跟着一起练基础功,锻炼的强度并不差。
是以方美霞就算挺着个大肚子,也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娇弱的孕妇,肚子一大就要请
假休息。
方美霞关心地说:“听说你前阵子病了,身体咋样啊?()”
“?”
顾夷嘉一脸无辜地说。
方美霞可不相信她,“听说是你在生病时仍坚持工作,所以这病才好不了。”然后语重心长地道,“工作是做不完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好了,才能继续工作,你以后可别这么傻。”
顾夷嘉没想到她的病都好了,还要被人说教。
她很是无语,“我只是闲不下来,一直躺在床上挺无聊的。”
这么说着时,她恍惚地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大半的时间都是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那时候的心情,大概是以沮丧、难受和无望居多吧,看不到出路,甚至还想着自己迟早要死的,是被人害死还是病死,都没什么差别。
或许正是这段经历,让她很抗拒生病就躺床上休息,她宁愿去工作。
明白结症所在,顾夷嘉心里只能叹气,知道这种心病一时半会是没办法除去,然后继续坚持晨练。
她绝对要将身体养得更好一些,不能每到换季就生病。
直到天气转冷,顾夷嘉开始准备做羽绒服。
收集了一年的鸭绒终于派上用场。
当顾夷嘉将那些清理过的鸭绒从库房里取出来,封凛还问道:“嘉嘉,这些真能做衣服?”
“能啊!”顾夷嘉看着鸭绒的份量,“我看看能做多少件,到时候给你们都做一件。”
看着这一袋袋的鸭绒,她双眼放光,今年的过冬神器就要靠它们了。
说起来,能收集这么多的鸭绒,除了顾夷嘉财大气粗外,也多亏封团长和她哥帮忙,不管是家属院的,还是食堂的,或者是附近老乡的,只要有都来者不拒。
为此小张小王等还帮忙跑了不少地方。
鸭毛收回来后,还是封团长帮忙清洗、消毒、晾干的。
顾夷嘉想到封团长的辛苦,忍不住扑过去,捧着他的脸使劲儿地亲亲以此来谢过他。
“我们家封团长辛苦了,这羽绒服一定不会少你的!”
封团长眉眼温和地看着她,也不反驳,等着她做出羽绒服。
为了做羽绒服,顾夷嘉更忙了,出版社那边还在疯狂地催稿。
不催稿不行,眼看着只剩下两期故事就要完结,出版社那边希望她要多画一些,毕竟能赚钱嘛。
经过一年多的连载,现在这部《猫狗》连环画的读者可不少,都已经销到外省,稿费一提再提,就是想让顾夷嘉拉长故事线。
但她仍是冷酷无情地拒绝,没有受那诱惑。
她怕故事再拉长下去,就变成一个又臭又长的故事,到时候读者都会厌腻了。
现在刚刚好。
没办法,出版社只能让她在结局前多画一些,算是回馈新老读者之类的。
顾夷嘉想着也没多少了,便应下来。
于是她就变得更忙,连带着
()庄宜佳这大肚婆也跟着忙起来,
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怕许营长有意见。
庄宜佳笑道:“没啥,许营长不敢有意见的,放心吧。”
她现在是关键时期,许营长哪里敢说啥?更不用说顾夷嘉身边站着封团长,许营长也不敢去找封团长抱怨。
庄宜佳看顾夷嘉正在做的东西,好奇地问:“你要做什么衣服?”
“羽绒服。”
“羽绒服?”庄宜佳很疑惑,“会暖和吗?”她摸了摸地上的鸭绒,轻飘飘的,没穿过的人不敢想像。
顾夷嘉道:“肯定暖和啊,你看那些鸭子冬天时不管多冷它们都不怕,就是因为它们身上有这些绒毛保暖。”
庄宜佳听后想了想,“如果真的暖和,我也让老许收集鸭绒做一件。”
等到下雪的时候,顾夷嘉做好了一件羽绒服。
这件羽绒服是给她自己做的,第一次做的手艺不怎么好,鸭绒填得不够均匀,这边扁那边鼓,害得她都不好意思拿去见人。
等她汲取教训,再做出第二件时,终于像模像样了。
做成功后,顾夷嘉特地穿着出门走了一圈,迎着风雪回来,依然觉得身上很暖和,没有以往那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
封凛却很紧张,一直问她冷不冷。
“真不冷。”顾夷嘉朝他笑,“你摸我的手,还是暖和的呢。”
封凛摸了摸,面无表情地说:“挺冷的。”
她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温温凉凉的,没有暖和的时候。
顾夷嘉嗔怪他一眼,“算了,等我给你做一件,你穿上就知道了,绝对比又沉又重的军大衣好。”
顾夷嘉接着给封团长做了一件,做的是长款的。
做好后,她亲自给他穿上。
这件羽绒服是黑色的,封团长特别适合穿这种深色的衣服,更衬得他五官俊美犀利、威严冷酷,很有气势。
封凛穿上羽绒服时,瞬间就感觉到不同。
首先它很轻,轻得像没重量,其次它真的很暖和,穿上去后,就感觉不到空气中的冰冷。
他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甚至隐隐出了汗,只能将里面的羊毛衣脱下来,再将羽绒服套上,这样才好一些。
顾夷嘉看他的神色,顿时神气起来,叉着腰说:“现在你信了吧?”
“信了。”封团长认错认得非常干脆。
他摸着羽绒服,瞬间就想到那些驻守在祖国北疆的战士,那样恶劣的环境,如果有羽绒服,他们一定会好过一些。
封凛当即穿着羽绒服出门。
顾夷嘉也不管他要去做什么,接着继续做羽绒服。
这一整年间,收集到的鸭绒非常多,可是有好几个蛇皮袋呢。当时她开口,有多少收多收,没别的,就是想给亲朋好友都做一件。
很快,陈艾芳、顾明城和宝山宝花都收到羽绒服。
这年头以朴素为主,所以顾夷嘉也没在羽绒服上搞什么花样,一件
件做得很朴素,最多在小孩子的衣服上添了一些花样儿,看着可爱一些。
宝山穿上羽绒服去学校,感觉都轻松许多,坐在教室里,也不再冷得四肢僵硬。
陈艾芳穿着去上班,回来后很是惊奇道:“这什么羽绒服的,还真的挺暖和的。”
顾明城点头,“可不是,我穿它去巡逻,这大雪天的,也不怎么觉得冷,还很轻便。”
…………
羽绒服备受好评,穿过的人都喜欢极了。
这可是御寒的神器,轻薄又暖和,不像以前穿着军大衣,走在风雪中,格外的笨重。
羽绒服也很快就在驻地流行起来。
方师长听完封凛的汇报后,特地看了他的羽绒服,忙叫人去收集鸭绒。
正好驻地这边有养鸡场,养鸡场里可不仅有鸡,还有鸭子,现在鸭子杀了,鸭毛都不扔,而是收集起来处理干净,拿来做羽绒服。
顾夷嘉腾出空来时,也顺手给方师长、宋月梅各做一套羽绒服。
两人没想到她还给他们做,不禁对她夸了又夸,还在某次大会时特地嘉奖她,整个驻地都知道羽绒服是她的功劳。
顾夷嘉脸都红了。
这、这羽绒服真不是她想出来的主意,她受之有愧。
顾夷嘉也没忘记远在京市的公婆,给他们做好羽绒服后,就和一些山货一起寄过去。
还有胡老、荣叔,也一人都有一件。
荣叔的羽绒服是让宝山去县城时给他带过去的,宝山回来对顾夷嘉说:“荣爷爷非常喜欢,他说小姑姑喜欢他做的腊肉腊肠,他今年会多收一些肉,做成腊肉灌腊肠给小姑姑尝尝。”
顾夷嘉听了很感动,几年的相处下来,他们和荣叔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也亲厚得如同亲人一般,彼此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记给对方一份。
胡老那边,是顾夷嘉和封凛亲自送过去的。
“这就是羽绒服?”胡老好奇地摸了摸,又将它拿起来,发现它轻得不可思议。
顾夷嘉笑道:“胡爷爷也知道羽绒服?”
“咋不知道?现在很多医生都在说羽绒服,说这东西比军大衣好穿还保暖。”
他将羽绒服穿上,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笑道:“果然是好东西,穿在身上轻飘飘的,不再压着人难受。”
他的年纪大了,身上的血肉渐渐流失,瘦得像一把骨头,每到冬天裹上军大衣时,都觉得那大衣重得难受,身体也不见有多暖和。
这羽绒服穿着确实舒服。
趁着来胡爷爷这里,封凛和他说:“胡爷爷,今年我和嘉嘉要回京市过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去?”
胡老愣了下,然后笑道:“我就不去折腾了,你们回去吧。”
“那胡爷爷去我哥那里过年吧。”顾夷嘉说道,她可不想胡爷爷一个人孤伶伶地待在医院的宿舍里过年。
胡老没答应也没拒绝,笑道:“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不急不急。
”
京市。
当警卫员将一个包裹拿进来时,
管霁和封司令都习惯了,
知道又是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寄东西过来。
其他的儿子、女儿也不是不寄东西,但他们工作忙,加上孩子多,需要养孩子,所以寄的东西比较少,都是逢年过节寄过来。不像小儿媳妇,可能是他们没有孩子,人也比较闲,还会赚钱,总是顾着两老,有什么好东西就寄过来,可不管是不是过年过节的。
管霁兴致勃勃地说:“不知道这次嘉嘉寄什么过来给咱们,这包裹好像挺大的。”
她用手掂了掂,发现包裹虽大,但真的不重。
封司令道:“会不会是羊毛衣?”
前两年,小儿媳妇每到冬天都给他们寄她自己亲手织的毛衣,都有好几件了。
管霁拆开来,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山货外,还有两件厚实的衣服,这衣服看着厚实,但真的一点也不重,托在手里,轻飘飘的。
封司令翻来覆去地看,也不明白这衣服里面填的是什么东西,咋这么轻。
“嘉嘉说,里面填的是鸭绒。”管霁一边看小儿媳妇的信,一边回答,“它的特点是轻,但很暖和,比军大衣要暖和。”
“鸭绒?”封司令愣了下,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管霁已经兴致勃勃地试穿起来,她在室内走了会儿,很快就觉得热了,发现自己好像穿得有些多。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明明和平时穿的一样啊,哪里多,但裹上羽绒服,真的觉得热起来。
于是她将保暖的羊毛衣脱下,重新穿上羽绒服,发现全身都轻松许多,而且还不冷,顿时明白了羽绒服的好处。
“老封,这羽绒服果然好!”她惊喜地说。
封司令也跟着穿上,同样也体验到它的好,眼里露出惊喜之色,不禁想到那些驻守在最艰苦之地的战士。
有这东西,他们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夫妻俩对羽绒服都很满意,也觉得十分新奇。
接着他们继续看信,管霁发现,小儿媳妇还很贴心地在信里讲了怎么处理鸭毛,怎么做羽绒服,一点也不藏私。
她将信递给封司令。
封司令看完后,感叹一声,“咱们老儿子的眼光真不错。”
居然娶到这样的好姑娘。
管霁得意地说:“是啊,要不是咱们老儿子,哪里能有这么贴心能干的好儿媳妇?”
不能生又咋了?
管霁从来不是那种一定要孩子传宗接代的人,她是开明的,一个女人的价值不应该在能不能生,而在于她做了什么,给国家、给社会带来什么,创造了什么价值。
就算她只是以微薄之力在建设国家,也是好的。
封司令看完小儿媳妇的信后,终于拆开小儿子的信。
这是夫妻俩的习惯,反正自己这儿子写信都是那德行,只是寥寥几句问候,仿佛多写几句会要他的命一样,他们看得腻了,都不想看
。
还不如看小儿媳妇的信呢。
她写的信就和她本人一样,总带着几分俏皮活泼,就算是生活中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也能让她写得妙趣横生,让人忍不住想笑,收到她的信时是满满的期待感。
这也让管霁都和小儿媳妇当上笔友,一个月不少一封信往来。
不过这次,封凛在信上多添了一句话。
封司令惊喜地说:“老管同志,你儿子说,今年过年,会和嘉嘉一起回京市。”
“真的?!”管霁满脸惊喜地抢过来看,果然看到儿子在信里说这事。
她惊喜得不行,不过很快又担忧起来,“到时候天气太冷,坐火车要三天两夜呢,嘉嘉能熬得住吗?”
封司令道:“不是有羽绒服嘛,这东西暖和着呢,应该没事的。而且你要相信咱们儿子,他既然决定带嘉嘉回来过年,嘉嘉的身体应该能受得住。”
管霁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瞎操心。
小儿子对嘉嘉有多上心,她这当妈的还是知道的,要是嘉嘉的身体不适合长途奔波,他肯定不会答应。
想到今年过年,小儿子和小儿媳妇要回来过年,管霁就高兴不已。
她站起身,“不行,我要打电话问问老大、老二和老三,他们今年能不能也回来过年,到时候咱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这么多年了,因为孩子们的工作原因,每年过年都会少一些人,甚至有时候只有老两口一起过年。
难得今年小儿子要带儿媳妇回来,要是几个孩子也回来,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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